即是被锦衣卫搜过一遍,一时半会儿想来是不会再搜了,但为了小心起见,她们一路到了临清还是又下了船,改走陆路从临清到了聊城,再坐船到济宁,如此这般一时陆路,一时水路,且她们的路径却是连自己都不知晓,今日还在船上,明日见着码头临时起意便又下了船,所幸兜里有银子,半分儿不心虚,想走便走,想住便住,竟是让后头追来的人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大肆声张,硬是让她们一路到了南昌府。
这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见得南昌府那高大的城墙时,夏小妹欢呼一声道,
“终于到了!”
这一回她们是花了些银子,搭着那运镖的车队一起走的,此时间的四人风吹雨淋,晓行夜宿,脸上、手上不用再弄些粉来妆扮,只要不掀开衣袖来瞧,外表已是与男子无异了。
镖队中的人听得夏小妹大叫,不由都笑道,
“夏兄弟当真是好精神,这连着赶了三日的路程,人人都感筋疲力尽,只你……还有力气!”
夏小妹笑道,
“我们千里迢迢到这处来投亲,如今总算是到了,自然是欢喜的要大叫喽!”
便有人问她,
“你那亲戚在城里甚么地方?”
夏小妹被人这么一问,才猛然想起南昌城如今是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只自家那逃跑的夫君还不知在何处呢,要到哪儿去寻他呢?
回头瞧向韩绮,韩绮应道,
“我们那亲戚多年前来的南昌城,如今我们手里只得一封信,也不知人还在不在那处,且先进城寻一家客栈住下,再慢慢打听吧!”
镖局里有人喜欢这斯文少言的韩家小哥儿,当下伸手一拍韩绮的肩头,
“即是如此,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投客栈,那客栈老板的与我们相熟,必能算你便宜点!”
那练了铁砂掌的大手拍在肩膀上,打在身上怕是都淤青了,韩绮咬牙忍了,强笑着点头道,
“即是如此,还要麻烦林大哥了!”
那叫林大哥的哈哈一笑道,
“好说!好说!”
这厢一众人跟着进了城,在一家叫做通运的客栈住了下来,那客栈掌柜的果然看在镖队的面子上,给了她们优惠,两间上房只收了二百八十文一日。、
四人进房中洗漱一番,又用罢了晚饭,这才坐到一处商议怎么去寻皇帝陛下。
夏小妹双手托腮却是愁道,
“我估摸着陛下出门必也是乔装改扮的,南昌府这般大,要到哪里去寻他呢?”
朱厚照是半点分没有向她露口风,因而夏小妹到了这处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怎么去寻他,韩绮却是心里有几分底的,这乃是因着卫武回京时详细与她讲过南昌府里的事儿,因而韩绮虽也是初来乍到,但总比夏小妹要多些计较的,想着陛下寻不着,便去寻卫武,这厢低头细想了想道,
“即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在客栈里休息几日,待养足了精神再去找人吧!”
夏小妹点头道,
“绮姐儿说的对,这一路过来,我们也是累坏了!且先休息几日吧!”
四人打定主意在客栈之中休息几日,只她们却是不知,正此时南昌城里最大的享福客栈里,卫武正眼儿瞪得溜圆的,看着一身儒衫,手拿摇扇的朱厚照,
“陛……你……怎么来了?”
一身月白儒衫,头戴同色儒巾的朱厚照,一面摇着扇子,一面一步三摇的,自外头迈步走了进来,笑眯眯对卫武拱手道,
“卫兄,让兄弟想得好苦,这厢特地从京城过来寻你了!”
卫武伸手抹了一把脸,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确定并没有认错人,不由立时紧张的四下环顾,
“你……你怎么来的,怎么寻到我的?一路可有人护送?”
朱厚照笑道,
“我问过锦衣卫的……朋友了,知晓了你的落脚点,就这么一路坐船南下来寻你啦!”
卫武闻言直吸气,想了想抬手将原本在房中的人都挥退了下去,这才一撩袍子作势要跪,朱厚照笑着拉住他道,
“卫兄不必这般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嘛!”
卫武起身却是白眼儿连翻,大步过去先打开门左右瞧了瞧,又过去窗边上下瞧了瞧,朱厚照笑道,
“卫兄不必如此紧张,我出京乃是带了护卫的,他们现下就在这客栈附近,但有可疑之人立时便会将其缉拿,不会有危险的!”
卫武听了抬手揉额,
“这南昌府里的锦衣卫已经被人收卖了,你搞得动静大了,只怕要打草惊蛇的!”
届时,宁王若是发现了宫中侍卫身份在自己落脚的客栈进出,进而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那前头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处卫武拿眼瞪他,
“你好好在京里呆着不好么?无事跑出来瞎晃甚么?”
要知晓那宁王可是一心想让朱厚照挪挪位子的,说不得正愁寻不到皇帝,好一刀给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