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原来是赏花宴的事情。”
“那宴席本是请了我,让我带着女儿过去。无奈柔姐儿身子不太好,需得将养几日,我便只带苓儿过去。”梁氏说着,笑道:“因着没说可以带儿媳同去,国公夫人与五奶奶怕是不能成行了。”
所有人都听出了梁氏的针对之意,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看向郦南溪。
“太太不必担心我。”郦南溪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门房的也给我送来了帖子,说是要请国公爷和我同去。”
谁也没料到居然会有这一茬。
因为京中的氏族和官家俱都知晓,卫国公性子淡漠从不参加这些宴请,故而几乎没人给他下帖子。
谁曾想,他这边刚一成亲,就有人主动往他和他太太跟前凑了?
梁氏先前想要在郦南溪跟前压一压她的风头,谁曾想梅家竟是单独下了帖子给郦南溪。这一个变故突生,非但没有让郦南溪失了脸面,反倒让她更加的威风起来。
梁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重芳柔太想出去这一趟了。只是梁氏之前怎么也不肯答应她和她姨娘,苦苦哀求都没有用。
重芳柔晓得,定然是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惹恼了太太,所以太太才会在亲事上一直为难她,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十六了还没定下亲事。
她在静雅艺苑里学习多年,才艺双全,很是希望有这么一次露脸的机会。
因此,重芳柔听闻郦南溪可以去参宴后,不顾梁氏之前驳了她的请求,转而与郦南溪道:“我虽身子不太好,但到了那一日许是就能痊愈了。若是如此的话,不知嫂嫂可否带了我同去?”
“我也不一定过去。”郦南溪说道:“得到时候看看情形再说。”
她倒并非是可以拒绝重芳柔而推脱,只不过是另有打算。
——倘若梁氏不在家的话,于姨娘就不必在梁氏的眼底下待着伺候了。说不定她能寻到机会和于姨娘面对面的说几句话。
在郦南溪看来,比起一个寻常的宴请来说,先要弄清楚家里的情形更为重要。
重芳柔显然不信郦南溪是真的不一定过去,而是认为她是想要拒绝故意如此说,因此她挪动了下身子,侧着朝向了远离郦南溪的那一边。
郦南溪根本不在意她们的看法如何,随口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辞。
刚出屋子,还没走到院中央,郦南溪就看到于姨娘从旁边的西厢房里行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想来刚刚是去取扇子了。
郦南溪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刚刚没有看到她。
于姨娘本是紧握手中之物匆匆而行,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郦南溪。抬头望见的时候,显然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于姨娘就恢复了神色如常,行过来后对郦南溪行礼问安。
郦南溪知道这木棉苑里都是梁氏的耳目,故而未曾侧身相避,只能硬生生受了于姨娘这个礼,而后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这便转身离开。
于姨娘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匆匆往屋子行去。
临近晌午的时候,岳妈妈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俱都叫了来,一个个的给郦南溪行礼请安,一一认过了。
石竹苑的仆从不多。除了郦南溪带来的一位妈妈、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外,就是重廷川遣了来的四位妈妈和十六个粗使婆子。
这些粗使婆子却并非寻常人,大都有功夫傍身。她们有的是力气,可以抬轿子,可以做护卫,十分得力。
“都是常大人帮忙寻来的。”钟妈妈平日里负责院子里的人员之事,看郦南溪对这些婆子颇为关注,就在旁说道:“全都身家清白无牵无挂。”
“常大人?”郦南溪问道:“常寿他们?”
“不是。是常文剑常大人。”
这个名字,郦南溪倒是有所耳闻。
重廷川身边有四个得力之人,都是当年老侯爷带回来的流浪儿。
常文剑是老侯爷的至交好友。因为武艺高超,就在京中开了个武馆。老侯爷将孩子们托付给了他,跟着他学武。四个孩子就都拜常文剑为师,跟了他姓。
后来重廷川从军,有了些起色后,就将那四个孤儿一同带去了军中历练。再然后,他们都有了军功,重廷川回京的时候一起跟了来,入了武职。
至于常文剑,则是在孩子们走后将武馆闭了,考了武举得的官职。
郦南溪初来国公府,莫说是常文剑了,即便是那常寿那四人她也未曾全见到。
钟妈妈笑道:“常大人还为奶奶寻了两个人。只不过耽搁了些时候还没有进京。想必再晚些就能见着了。”
这事儿郦南溪倒是头一次听说。
因是与常文剑有关,那两人应当也是有武艺傍身的。只不过具体情形如何,需得等人来了方才知晓。
府里头,特别是这后院之中,很多人是梁氏安排下去的。当年老侯爷留下的田产财务,也尽数都在梁氏的手中攥着。
故而这一回郦南溪只见了石竹苑中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