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兄妹的家宅,谁知前去拜访时,听闻崔家夫妻道,那琼娘为了抵偿碰坏马车的费用钱,已经入了别馆当厨娘,这么一听,尚云天更是自责不已。加之芙蓉镇先前有关琼娘清白的风言风语,都让他日夜寝食难安。
当下决定,大丈夫在世,当有担当。既然小娘子被众口铄金,污了清白名声,再难觅得好人家。那么他便一力承担,来不及禀明母亲,先自上门提亲。
于是,他寻了同乡的举人为保,主动寻到了崔家夫妇表明了自己的身家清白,同时提出了愿娶琼娘为妻。
那刘氏听清了缘由后,对这尚云天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有些中意。这书生虽然家境清贫些,但身有功名,是个斯文读书人,他日若是金榜高中前途无量。而且这书生仪表堂堂,看上去容貌不俗,正配她家琼娘的品貌。
所谓“士农工商”,她崔家身为最下等的商户,若能寻一个读书人当女婿,那可真是改天换日,琼娘的孩子也算是洗脱了商户的贱命,有了个体面的爹爹。
这么一想,刘氏是越看越满意。只是女儿一直在别馆帮佣,不曾回家。待得哪天她歇工返家时,便让两个小儿女相看一下,女儿若点头,便应了这门亲事。
这几日,崔家忙着张罗着店铺的事宜。那尚云天想着崔传宝有腿伤,便搬迁至皇山下的一处农户住下,读书温习备考之余,也三五不时的前来帮忙,这么相处下来,刘氏和崔忠都拿他当半个女婿看待了。
而今日,他照例前来,正好看见有人欲对琼娘行凶,当下心里一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那二爷看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冲了上来,嘿嘿怪笑:“你又是哪一个?”
尚云天方才从坡下走来时便听见琼娘的侃侃而谈,心内对于她生出了几多的佩服,虽然是个小乡的女子,可是谈吐辩才当真不俗,他尚云天何德何能觅此娇妻?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叫人伤她分毫!
想着这几日崔家夫妇的默许,尚云天有了底气,更为了自己出师有名,当下开口道:“这小娘子乃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我乃洪武三年的举人,功名在身,你若敢碰我分毫,便要吃了官司!”
他这话不假。大沅朝注重文生,凡是考取了功名的,不论秀才举人,去县府官衙不必磕头,平头百姓更不可拳脚相向,有辱斯文。
那二爷一听,倒是收起了拳脚,可是眉眼一使,却招呼身后的伙计冲了过来,架起了尚云天,将他拽到了一边。
既然打不得,便挪个位置。他今日真是倒霉,撞上这么一户硬货。既然如此,木头更得收回,禀明白家的东家,免得留有后患。
再则,那小娘白嫩得紧,一会拉扯间,少不得要吃些她的豆腐,看看那纤腰肥臀,是否嫩滑爽手。
这么想着,他那双长了黑毛的大手,便伸向了琼娘……
可惜,那手只伸了一半,就听见咔嚓一声,手骨就被利落地折断了。
那二爷猝不及防,疼得翻着眼白大口骂妈:“哎呦呦,哎呦呦,哪来的瘟生?还不赶快放手!”
琼娘先是被突然冲出来的尚云天吓了一跳,再抬眼一看,觉得那位二爷不认那真神,此时拧着他的胳膊,想要把整个胳膊扯下来的主儿,可不是什么瘟生,而是正宗的瘟神!
不过这位爷的大掌虽然拧着奸商的胳膊,那双眼却狠狠地来回巡视着琼娘和书生尚云天,那满眼的愤恨妒意,俨然是堵住了被窝,捉奸在床的丈夫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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