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帷幔外的人影快速熄灭了烛火,便几步往床榻上来,这摸黑的半途,许是撞到了桌角,听那男人闷哼一声,复又回到了床榻上躺下。
也不知他在地上晃荡了多久,身子都带着微微凉意。
琼娘主动地靠将过去,摩挲着他的腰杆。
楚邪的身子僵了僵,试探着问她可是醒了。琼娘只似乎闭着眼,嘴里嘟囔着渴,也不睁眼看他。
江东王长长出了口气,起身给琼娘倒了水,扶起她的身子让她喝下,只是心道:这小妇人向来是能藏东西的。当初不声不响地在房里藏了五千两赎身钱都没人察觉,若是休书还在,真得寻个哪天她不在府时,再细细搜寻一番。
也是当时他一时失察,就算写了休书,怎么能直接给她?若是选个保靠的亲信,待得自己真的出事时,再交到她手中便好。
如今这小妇人不声不响攥着自己写了字,画了押的休书,当真是手持尚方宝剑,作妖起来都是肆无忌惮……
且不提那楚邪满心的懊恼。另一人第二天时,也是满心懊恼地来找琼娘。
“王妃,我哥竟然要给我说亲?你说他自己的婚姻都未有影踪,操心着我哪门子终身大事?”
其实公孙二姑娘不来找琼娘,琼娘都是要找她。
见她来了,便开口道:“公孙公子这般也是为了你好,你之前那祸事,也是太离谱了,若是雍阳公主有个意外……”
不待她说完,公孙二姑娘便挥了挥手道:“王妃快莫教训了,我这自己也在后悔着呢!都是那公主说得甚是可怜,听我讲了些胡同里的轶事,便嚷着要去看一看,否则成婚之后便不得自由了。本来我计划得甚是周详,也不会出什么纰漏,谁知半路杀出个瘟生……”
琼娘耐着性子道:“那瘟生乃是我的异姓大哥,听说他动手打了你,我先替我大哥跟二姑娘赔一声不是……”
那公孙二姑娘一听,倒是尴尬地一笑,挥手道:“原来是王妃的义兄,怪不得满身英雄气概,说一句实在的,好久没有打得这般爽快。原以为京城卧虎藏龙,满地高手,可是这几个月都没碰到像样的对手,你那大哥倒是叫人过瘾。”
琼娘看着二姑娘越说越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也是替公孙大哥犯愁,这得是招个怎样的妹婿,若没有钟馗样的本事,可是压不住这公孙二魔头的邪!
进入年节后,京城里是日日热闹,有庙会,有花车巡游,有寺庙开坛**,最热闹的一天便是正月十五了。这一日有灯会,京城从皇宫正门一直到城门的大街粉饰一新,家家户户都在门前做上一组花灯,上面写着字谜,若是猜对了便有奖励。
到了晚上,花灯点起,整条大街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商户和百姓做的花灯样式简单,对官府人家来说这花灯则是脸面,若是造得简单,或是和以前重了样,则要被人耻笑一年。是以都是牟足了劲,不惜巨资请人打造,越是奇丽越好。
琅王往年对此不甚注重,江东小乡也没有这么多的花样。都是楚管事一人张罗。
可琼娘却不同,上一世便十分喜爱花灯,只觉得用心造物,让满街市的人欢喜,乃是件畅快的事情。
是以她在琅王府的第一年也对此十分上心,一早就请了京城最著名的第五代花灯张来府上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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