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像没事儿人一般,竟然还听得直乐。
琼娘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道:“还以为你立时就要掀桌子,正可惜了这桌子的茶点的,几日不见二姑娘的养气功夫了得啊!”
公孙二这才明白琅王妃方才为何要突然端起一盘子糕饼,定是怕自己掀桌子断了她的吃食。
当下哈哈笑道:“王妃,你可真是妙人!如今您怀着身孕,我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掀桌子惊吓到您的胎儿。就灯会那次,因为害得您没过好,王爷私下里可是拎提了我哥哥和我,挨个的敲打着呢。再说了,他一个说书的,一天下来,也就是十几个铜板的茶水钱,在这靠近码头的都是些粗人,不说些香艳的,哪会有人捧场来听,不过演绎了几段,说得也甚是好听,连我听了都乐。他不说,也有人说,我公孙二再有本事,哪儿堵得了悠悠众口啊!”
琼娘一直很喜欢公孙二姑娘,原本觉得她是为人爽利,但是现在听了这一番话,倒是发自内心觉得公孙二是个人物,当下顿起茶杯以茶代酒,说道:“我活了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结识了你,倒叫我知道,女子原来还可有另一番活法。”
公孙二也没客气,便是跟琼娘碰杯,笑道:“既然这般喜欢我,将来生下的小世子要不要叫我干姨母?”
前辈子柳萍川刻意接近琼娘的一一对儿女,给她留下的阴影不小。可是听公孙二这么说,琼娘却毫不犹豫道:“一言为定,我的孩儿若有你这样的干姨母,就算是女子也能成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这看似胡言乱语的话一说出,便将琼娘自己的都逗笑了,二人正笑谈着时,却有一人再也忍不住那说书先生的满嘴胡言了。
只见二楼斜对面的包间里走出一人,传来一声断喝:“你这老先生,怎么青天白日胡乱编排姑娘家的清白,原是为民除害的女义士,怎容你这么污蔑!”
公孙二娘也是起了好奇,伸出脖子往外探看,究竟是何人这般维护她的清白。
这一看,倒是认识,可不是柳家的大公子柳将琚吗?
那说书先生一看柳将琚满身的军服,腰间佩刀,身边也俱是一些军爷,自然是不敢再言,便是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赔不是。
柳将琚皱眉看着这说书先生,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他道:“若是再胡乱编排,定然不饶你,这锭银子是我跟你订新本的银两,你却重新演绎段,我明日派人来听,定要恢复那公孙女义士的名声来……”
柳将琚说完了,便带着人走了。
公孙二也是有些傻眼,没想到那个不甚看得起她的柳将军背地里竟然这般维护着她。
琼娘见此,笑着道:“我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为人方正又讲义气。可惜从小不爱读书,不然入朝为官必是万岁之肱骨良臣。”
公孙二点了点头:“王妃大哥的这人情,我领得,哪天定然要请柳将军一同饮酒。”
琼娘笑道:“我哥哥若是不知你是女子,说不定能一起痛饮一杯,可如今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断然不能跟你同席畅饮的。”
公孙二挑了挑眉,狡黠笑道:“王妃敢不敢跟我赌上一赌,看你大哥能不能跟我同饮?”
琼娘知道公孙二赌性坚强,最喜跟人打赌。之前在花柳胡同里跟粉头姑娘们打赌,便是轰动了大半个京城。
如今再打赌,她担心自己的大哥名节不保,会被这公孙二捆着上了酒桌,登时摆手笑道:“我逢赌必输,才不跟你这老赌棍做局。”
公孙二姑娘闻言遗憾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可惜了心内刚冒出的鬼怪点子没法付诸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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