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令人感到窒息。
过了许久,陈大昌才听见天子发出一声疑问。
“朕真的错了吗?赵王恨朕,连燕王也在恨朕。朕对待他们,果真连猪狗都不如吗?”
“那些话都是赵王燕王故意乱说的,陛下切莫当真。”陈大昌轻声劝道。
天子摇摇头,“朕看见了。他们眼中都对朕有着刻骨的恨意,他们是真的仇恨朕。哈哈……朕得了这么多儿子,每个儿子或多或少都在仇恨朕。宁王呢?他是不是也恨朕?”
陈大昌心头一跳,急忙说道:“陛下多虑了。宁王怎么会恨陛下。”
“不,朕要亲自求证这件事。去,去把宁王叫来。”
“陛下,宫门已经落锁。”
“啰嗦。朕让你把人叫来,你听不见吗?”
陈大昌无奈,只能安排人去请宁王。
宁王已经走出了宫门,结果又被叫回来,心里头有些不安。
老头子刚见完赵王,燕王,就要见他。莫非这两人在老头子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宁王哼哼两声。
到了兴庆宫,人还没进寝宫,就先嚷嚷起来,“父皇,你今儿身体好些了吗?儿子听你的话,过来看望你。”
天子眯着眼睛,盯着走进寝宫的宁王。
“忙完了吗?”
宁王嘿嘿一笑,“托父皇的福,今天的差事都忙完了。父皇喝药了吗?要不儿子伺候你喝药。”
天子摆手,“朕见了赵王,燕王二人。这二人皆说朕对你们毫无慈爱之心,当畜生一般对待。只要是人,就会恨朕。老三,你恨朕吗?”
“谁在胡说八道?”宁王当即叫起来,“父皇啊,你上了他们的当啊。他们自知死路一条,死之前,也要给你添堵,叫你心头不安生啊。”
天子皱眉,“你不恨朕?”
宁王嚷嚷起来,一个人就抵得上十个人,“儿臣为什么要恨父皇?儿臣生来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身份尊贵。多少人羡慕儿子都羡慕不来,恨不得能像儿子一样投生在皇室。
儿子这一生所享受的,是别人修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这样的好日子,儿子怎么可能恨父皇。这一切,都是父皇你老人家给儿子的啊!儿子不知道有多少次庆幸自己投生在皇家,不用去为五斗米操心。”
天子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只是心头还是有些疑虑,“你果真不恨朕?”
宁王心累,“父皇诶,你这是钻了牛角尖,被那两个乱臣贼子给害了啊!天杀的,死到临头还不安分,还想在宫里搅风搅雨。父皇,我们定不上他们的当。一定要坚决回击。”
天子哼了一声,“朕已经赐死了赵王。”
“啊!”
宁王早就知道这事,不过此刻,他依旧装作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模样,一脸震惊。
“父皇已经赐死了赵王吗?哎,儿子还想着改天提一壶酒,和他喝一杯,就当给他送行。毕竟兄弟一场,就当是全了兄弟情分。”
天子神色不明,“你倒是有心。”
宁王唱作俱佳,捂着胸口,痛心道:“儿子心善啊!儿子就是见不得死人,尤其是身边的人出事。可是国法大于情理,赵王罪该万死,儿子也不可能替他求情。”
天子差一点就被宁王给逗笑了。
臭不要脸的宁王,竟然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口口声声说自己心善。
果然如燕王所说,宁王就属于不要脸地那类人,想得开,不钻牛角尖。
这一刻,天子突然觉着自己眼光独到,立了一个心宽的储君。
要是宁王如同赵王,燕王那般仇恨他,天子只怕要气得吐血。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将宁王给废了。
天子绝不接受自己的继承者,在内心深处仇恨着自己。
见天子笑了,宁王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赵王该死,虽然他已经死了,宁王还是想鞭尸。
燕王同样该死。
这两兄弟,死到临头,还想给他挖坑。他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
哼哼!
幸亏他机智,巧妙化解危机。
宁王开始卖乖讨好,非要留下来,陪着天子用膳。
天子嫌弃他吵闹,赶他走,他偏不走。
最后让他得逞,陪着天子用了一餐晚膳。
宁王一边吃了,一边吐槽御膳房的手艺。
“这个油放少了,这个盐少了,这个菜太清淡……就这个汤勉强还行。”
天子气得不行,果然不该留宁王用膳。
陈大昌笑了起来,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太医嘱咐御膳房,陛下的膳食要以清淡为主,尽量少油少盐。”
宁王闻言,顿时哭了出来,“父皇造孽啊,连吃都吃不了一顿好的。”
“滚出去!”
天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将宁王撵了出去。
真是混账东西,一餐饭都吃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