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被指婚给东宫三公子。
然而如今太子过世,魏三姑娘同东宫三公子的婚事还能继续吗?
过去,太子还活着的时候,东宫三公子仗着宠爱,好歹能和嫡出的皇长孙,二公子争一争。
如今太子过世,连侧妃都要仰仗太子妃孙氏的鼻息,三公子又能如何?
这门婚事只怕是做不成了。
只是柱国公府想要退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天子态度转变,对东宫上下格外优容。
魏三姑娘还要继续煎熬。
至于被指婚给东宫二公子的崔姑娘,处境又要比魏三姑娘好上许多。
二公子好歹是嫡出,有太子妃孙氏和孙家做靠山,怎么着也比东宫三公子强上许多。
顾玖胡思乱想,时不时拿着手绢擦擦眼角。
手绢上面抹了姜汁,接触眼角,眼睛就不停的往外冒眼泪。看上去,哭得极为伤心。
中午休息的时候,顾玖累得吃不下饭。
大夏天办丧事,死人辛苦,活人更辛苦。
她找了个无人的厢房,准备歇息一个时辰,养足体力下午继续。
她头有些晕,估计是被香烛烟雾给刺激的。
她揉揉眉心,窗户开了半扇,不经意间,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差一点‘共死’的熟人,方少监。
方少监也注意到了顾玖。
两人四目相望,谁都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方少监突然扯了扯嘴角,对顾玖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顾玖皱眉。
她觉着方少监是不怀好意。
方少监径直朝厢房走来。
顾玖定了定神,命人去门口守着。
方少监走进厢房,“我们又见面了。如今该称呼你诏夫人。”
“方少监稀客,请坐。”
方少监与顾玖相对而坐。
“方少监气色好了不少,身体无恙吧。”顾玖故作关心。
方少监点头,“累诏夫人操心,咱家的身体已经痊愈。”
顾玖亲自斟茶,“听闻你如今在东宫当差,太子过世,请节哀。”
方少监接过茶杯,“诏夫人提起太子殿下,并无哀伤之意。”
顾玖挑眉,问道:“那你要去告状吗?”
方少监缓缓摇头,“许多人都说太子殿下死得其所。东宫上下不该伤心,应该高兴才对。若非太子离世,东宫上下几百口人岂能存活。”
“方少监不用试探我,多余的话,我一句不会说。”顾玖直接挑明。
方少监摇摇头,“咱家并不是试探诏夫人。”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少监,“你我立场对立,你说,我能相信你吗?或者该问一声,你相信我吗?”
方少监盯着顾玖,“诏夫人的疑心病越发严重了。”
顾玖呵呵两声,“我对方少监你,可是忌惮得很。”
“为何忌惮?”
“因为你是一个有大谋略,而且心狠手辣的人。我怕犯在你手里,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少监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不过转眼,他又收敛了情绪,一脸平静,“代我问候公子诏。”
顾玖微微颔首,“一定带到。”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方少监似有未尽之言。
顾玖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少监却摇头,“其实都是为了活命罢了。”
顾玖指着他,“你已经活够了。”
方少监想要大笑,却发现时机不对。行宫正在办丧事,他如何能笑。
他摇摇头,“一个人有没有活够,不以年龄论。该死的人到了时间自然该死,老翁如此,稚子亦然。告诉公子诏,我等着他。”
顾玖蹙眉。
方少监没有做解释,起身离去。
顾玖就站在窗户边,目送他离开。
方少监同刘诏,这两人有什么纠缠?
方嬷嬷站在顾玖身后,“夫人,方少监不可小觑。这人同陈监正斗了大半辈子,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可见本事非凡。”
顾玖点头,“我知道,我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
“方少监无儿无女,也没有家人,也不怎么贪财。浑身上下,似乎找不到软肋。”
顾玖却摇头,“一个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欲望和想法。方少监也不例外,他也有自己的软肋,只是一般人难以发现罢了。”
方少监的软肋,就是他的野心,他自负才华,却无处施展。
若他果真忠心耿耿,太子死的时候,他就该以死明志。
然而他没有死。
他在伤心过后,重新燃起了斗志。
他要辅佐皇长孙做皇太孙,然后登基称帝。
这般大的野心和欲望,这难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