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郎一脸备受冤屈的表情。
李德妃连连点头,擦着眼泪说道:“陛下,臣妾相信自家大哥是个有分寸的人,绝对做不出抢人生意这等下作的事情。”
湖阳郡主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德妃娘娘的意思是,我在冤枉好人吗?好,你们都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我这就将人证物证交出来。别忘了,放火的人全都被抓住了,昨晚就交给了少府狱丞。父皇,你宣少府狱丞觐见,是真是假,少府狱丞应该已经审问清楚。”
李大郎心头一惊。
他以为李管事被抓住,诏夫人会动用私刑。
只要是私刑,他完全可以说是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以此脱身。
却没想到,诏夫人好狠毒的心思,竟然将人交给少府狱丞来办。这下如何是好。
他眼神慌乱,偷偷朝李德妃看去。
李德妃面无表情,没给他任何回应。
萧淑妃出声说道:“陛下,既然湖阳说有人证物证,不如宣少府狱丞觐见。”
天子板着脸,问道:“少府狱丞何在?”
陈大昌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少府狱丞同少府家令一起求见,都说有重大事情禀报。”
“宣二人觐见。”
“诺!”
少府狱丞同少府家令来到大殿。
少府狱丞率先说道:“启禀陛下,昨晚少府抓获一批宵小,意图放火烧京城。经过审问,这帮宵小已经全部招供。因牵连到其他人,事关重大,微臣不敢独断,请陛下裁决。”
说完,他将案卷呈上。
案卷就摆在天子的面前。
天子表情阴沉的翻看着卷宗。
李大郎浑身颤抖,李管事一定是招供了。
进了少府大牢的人,有几个能不招?
就连金吾卫的行刑官都要找少府狱丞的人取经,如何快速有效的审问犯人。可想而知,少府狱丞名声不显,却是个比金吾卫更恐怖的地方。
金吾卫监察百官,少府只管皇室宗亲外戚。
李家是外戚,李家的人落入少府的手里,还能好得了?
李大郎战战兢兢,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他偷偷朝李德妃看去,李德妃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叫他不许妄动。
李大郎镇定下来。不停地安慰自己,只要德妃娘娘在,他就死不了。
等他度过这一关,改明儿他又是一条好汉。
下一次,他绝不会如此莽撞,他一定要让顾玖生不如死,后悔招惹他。
敢设局套路他,还敢背后算计他,这仇算是结下了。
天子翻看完卷宗,沉声问少府家令,“你又有什么事情禀报。”
“启禀陛下,自少府成立借贷部门后,一切开展顺利。短短两三月,已经有借贷出上百万两白银。不过,期间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有几位苦主接连找到少府告状,因为事关民间高利贷借贷,微臣便受理了这些案件。
结果发现,这些案件实在是骇人听闻,涉及三家钱庄,每家都是罪行累累。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无法决断,只能交由陛下处置。”
说完,少府家令将案件卷宗交上去。
未免被人怀疑,顾玖又让钱富收集了其他钱庄的罪名。李家的钱庄夹在其中,就没那么显眼。
她将人证物证,一股脑全部交给少府家令。
少府家令一直在等待机会,没想到李家竟然主动挑衅顾玖,主动将机会送到他手上。
少府家令当机立断,趁机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所有材料交上去,等候天子裁决。
换做平时,李家的钱庄不会那么显眼。
但是今天,凡是和李家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会被放大数倍,特别显眼,想要忽略都不行。
在数本案卷中,天子一眼就看到了李家钱庄。
他直接翻出来,沉默得看完。
大殿内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空气越来越静,仿佛已经凝滞不动。
连湖阳郡主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出现意外。
顾玖同她保证,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只管抓住李大郎告状就成,别的事情自有其他人来做。
看到少府家令和少府狱丞,湖阳郡主提着的心落下来,她就知道顾玖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可是这会,莫名的她又紧张起来。生怕出现意外,天子不罚李家,却来严惩她。
她一边期待着结果,一边又紧张结果不如预期。
汗水一滴滴落下。即便大殿内放置了冰盆,也难解暑意。
天子从龙椅上站起来,众人呼吸一窒。
天子走下台阶,朝湖阳郡主一步步走去。
湖阳郡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父皇不会是要打她吧。
就在她紧张万分的时候,天子一脚踢在李大郎的身上,杀意不加掩饰,“猪狗不如的东西,仗着朕的优容,胡作非为。你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