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苗出了一身冷汗,衣衫都已经湿透。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莫非钱湘是钱富的人?”
如此一来,所有的疑问都说得通。
钱富干的本来就是潜伏,刺杀,打探情报的工作,类似第二个金吾卫,却比金吾卫更加神秘。
谁都不知道钱富手里面到底有多少探子,触角伸到了什么地方。
钱湘很可能就是钱富手中的一枚棋子。
时机一到,钱富就会将金吾卫抓在手里,为己所用。
周苗想通了关节,长出一口气。
及时将外面的心腹小太监召回来,可不能死了。
他心情烦躁,有些后怕。
钱富此人,他没打过交道,却听说过此人的彪悍过往。
这人绝对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
周苗一时间昏了头,跑到宫外,想找周世安诉苦。
走到半路,脑袋清醒过来。
他不能找周先生。
周先生目前是京城最大的靶子,他一靠近周先生,就会被朝中官员利用。
他不能给周先生带去麻烦。
周苗回宫,一狠心,求见皇后娘娘。
顾玖坐在御花园绣楼,伴着春色,拨着算盘。
常恩躬身站在一边,问候请示
宫人来报,“启禀娘娘,尚膳监周公公求见。”
周苗?
“他怎么来了?可有说所为何事?”
“他不肯说。奴婢看他似乎很紧张。”
“让他候着,等本宫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再叫他上来。”
“奴婢遵命!”
顾玖招呼常恩,“常公公,我们继续!”
常恩点点头,翻着账本,继续禀报修缮宫殿一事。
至于周苗,他也认识,甚至算得上熟悉。
不过他很识趣,一个字都没提起周苗。
等到忙完,接近午时。
顾玖让宫人将周苗请上绣楼。
等待的过程很煎熬,周苗出了两身汗,衣衫已经湿透。
上了绣楼,他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娘娘救命!”
顾玖神色淡然地看着他,“周公公,本宫许久未曾见你。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
“小人利令智昏,短视浅薄,猪狗不如,请娘娘责罚!”
顾玖抿唇一笑,“起来吧!”
“小的不敢起来。”周苗头埋在地上,彻底对顾玖臣服。
顾玖不为所动,“你让本宫救命,那就先说话你犯了什么事。”
周苗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小的得罪了钱公公,恐怕性命不保。”
“钱富?”
“正是!”
“你没事招惹钱富做什么?”
“小的,小的……”周苗难以启齿。
顾玖似笑非笑。
周苗咬咬牙,豁出去,“偶然遇见钱湘钱大人,总觉着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心中存疑,又有不甘,于是派人暗中调查。不料此事惊动了钱公公,钱公公亲自出面敲打小的,小的恐怕命不久矣。请娘娘救命!”
顾玖端起茶杯,轻轻拨动茶水。
她轻声说道:“前段时间,经人提醒,本宫突然一件很久远的事情。当年本宫还在西北,路遇破庙,碰见要跳崖自尽的姑娘,还有一落魄书生,一脏污小乞丐。周公公能否替本宫解惑?”
周苗浑身冷汗,汗水一滴滴往下落。很快,地板就湿了一团。
他浑身颤抖,哭着说道:“小的该死,小的就是当年破庙小乞丐。本想追随周先生,却路途失散。因缘际会,进宫做了一个小黄门。”
“这么说,第一次碰面,你就认出了本宫?”
“不敢欺瞒娘娘,是,小的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娘娘是破庙中那位说服周先生的姑娘。”
“周公公,你瞒得本宫好苦啊!”
“小的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难以启齿。小的虚荣心作祟,不想让人知道曾做过乞丐,更不想将周先生牵连其中。”
“周世安?”
“正是!”
事到如今,周苗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
顾玖叹了一声,“原来本宫那么早就见过周先生。周先生想来也是早早认出了本宫,却一直不肯实言相告。”
“那段经历,过于落魄丢人,实在是不愿意提起。”周苗还不忘替周世安开脱。
顾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帮陛下做事?”
周苗心头一惊。
顾玖又说道:“本宫并不是要秋后算账,只是有些好奇。这些琐碎事情,陛下不愿意说太多,本宫只好问你。”
周苗小心翼翼说道:“在开耀三十六年,小的开始替陛下做一些跑腿传话的杂事。”
“江淑仪江燕又是怎么回事?”
“小的都是听命行事,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