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
然而,此时此刻。
看着卑微如蝼蚁的乐师,严宝林地心被人挖空了一块。
她受伤了,她痛不欲生。
她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她的乐师,高大伟岸的乐师,怎么可以如此卑微。
就算被人揭发,他也该傲骨铮铮。
果然,现实总能无情地将梦想粉碎得渣都不剩。
她点点头,说道:“好吧,将孩子拿掉。”
乐师大喜,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紧严宝林,吻上她的嘴唇。
眼泪一滴滴的从严宝林的眼角落下,她无声哭泣,接受了乐师。
就当这是最后一次狂欢。
欢愉过后,一切都该回到正轨。
……
乐师回到房里,看见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他心头一惊,不太敢走过去。
伶人兰湘在他背后出现,“师兄,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逃吧。”
乐师猛地回头,目光赤红地盯着兰湘,“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只是不想师兄身首异处。”
乐师牙关咬紧,紧张到牙齿咯咯咯作响。
这是本能的反应,他完全控制不住。
突然,他冲上去,掐住兰湘的脖颈,“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是想害死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你让我逃,不就是指望着没人看守你。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师父也会安排其他人进王府盯着你。”
兰湘面色平静,伸出手,一根指头接着一根指头掰开乐师的手,“师兄,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你做的事情吗?这里是王府,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秘密。
常恩公公突然带人调查后院女人,你不觉着有点奇怪吗?万一是王爷发现了什么,你说你落到什么下场。
千刀万剐?扒皮抽筋?或是直接浸猪笼?浸猪笼倒算是轻的,好歹死得没那么惨。”
“闭嘴,闭嘴!”
乐师恐惧到浑身战栗,面色狰狞扭曲,眼中充血。
兰湘拍拍他的肩膀,“趁着还没人发现,你赶紧带上细软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别回南方。去北方,去西北,去西南,去任何地方都别回南方。一旦落到师父手里,你是知道后果。”
乐师一把抓住兰湘的衣领,原本弹琴的手,此刻化身利刃,随时都有可能沾上鲜血。
“是不是你告的密?你想害我?”
兰湘摇头,“我害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我师兄,你出了事,莫非我能独善其身吗?一旦你逃走,王爷找不到人,定会拿我出气。届时,我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讲。”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帮我?”
兰湘清淡地笑了笑,“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兄,自小承蒙你照顾,如今该我回报一二。”
乐师怀疑,不敢相信。
兰湘却一脸坦诚,不惧任何揣测。
乐师看了眼包袱,又看了眼兰湘,“我如果离开,会有什么后果。”
兰湘平静地说道:“总得有人死。还是说师兄做好了死的准备。”
乐师额头冒汗,扑通扑通,心跳得很快。
他放开兰湘,转身拿起包袱,将金银细软藏在身上。
趁着天色还早,他准备找机会离开王府。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眼兰湘,嘴唇张张合合,终于说出那两个字,“谢谢!”
兰湘咧嘴一笑,“师兄客气。”
乐师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府。
除了兰湘,无人知道王府少了一个乐师。
……
严宝林左等右等,没有等来乐师,当然也没有打胎药。
她从不敢置信,到终于清醒认识到乐师已经偷偷走了。
这个时候,常恩亲自主持的秘密调查,已经步步逼近。
严宝林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灰意冷之下,也是因为恐惧,她直接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
等丫鬟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
裴氏接到报告,带着人,亲自来到严宝林房里。
人已经放下来,安置在床上。
上吊而死的人很难看。
严宝林没有了生前的美貌,死前唯有痛苦和悔恨。
裴氏表情非常难看,“怎么回事?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非要上吊自尽。”
伺候严宝林的丫鬟,被押到裴氏跟前。
裴氏怒斥一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说不清楚,你就给严宝林陪葬。”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丫鬟吓死了。
却不料,这个时候常恩带着人过来。
“娘娘,王爷吩咐,这个丫鬟交给老奴亲自审问。”
丫鬟一听,浑身抖如筛糠,连连摇头,“不要,奴婢不要。”
常恩出身慎刑司,落到他手里,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