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啊!”
孙状元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请娘娘宽恕!”
“本宫凭什么要宽恕你们孙家?连续五年的调查,关于孙家的罪证,能溢出这间茶室。敢问一句,这是不是恶?”
孙状元重重点头,“的确是恶!”
顾玖怒气冲冲说道:“如果只是一家一姓的恶,本宫忍了。然而,孙家给天下做了一个极坏极坏的榜样,让天下人以为只要同姓连宗抱团,就可以成为一方豪强,为所欲为!大周王朝还好好的活着,什么时候轮到地方宗族势力为所欲为?你们孙家的恶,便是这世间最大的恶。”
孙状元老泪纵横,“孙家该死!”
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孙家似乎已经是穷途末路。
“孙先生坐起来吧!本宫知道,这些事情你不知情,你们三房也没参与。”
顾玖的态度突然转变,变得和颜悦色。
孙状元一脸懵逼,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顾玖给他的茶杯里面续水,“说了这么多,本宫想问一句,孙家该不该分宗分家?”
孙状元怔愣,端着茶杯的手一直在颤抖。
“娘娘不治孙家的罪名?”
“治罪简单,却治标不治本,还易引起士林和官场非议。本宫要的是从根源上斩断恶的源头,孙先生明白吗?”
顾玖似笑非笑,孙状元压力山大。
孙家的名头太响亮,文坛地位太高。
轻易动不得。
就算将罪证摆在世人面前,朝廷对孙家动手,结果不仅达不到目的,说不定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儒家讲究亲亲相隐,可不是说说而已。
侵占良田,逼良为仆,哪个官宦家族没干过?
就连顾家也干过这种事情。
动孙家,等于是掀翻了士林格局。
文坛士林包括官场,都会跳起来反对。
权衡利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孙家人自己动起来。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孙家三房就是顾玖撕开孙氏家族的尖刀。
本来这个机会,应该是在后年,甚至是大后年,时机成熟的时候开动。
却刘御相中了孙家三房的孙七娘,顾玖和刘诏决定,趁机提前计划。
钝刀子割***着孙家一点一点,逐步解散。
从一个大家族,解散为无数个小家族。
几万人,一旦不再是一个族长统领,必定会发生利益之争。
过去因为族规,被压制的矛盾,势必趁机爆发出来。
矛盾一旦爆发,孙氏一族离着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肢解了大家族,地方上的小民才能在混乱中寻找一条活路。
这一切,需要一个带头人,拿着武器撕开一个口子,将压制的矛盾引出来。
孙状元,就是顾玖相中的药引。
分量不大,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孙状元大口灌水,汗水一直没停过。
委屈他一大把年纪还要承受这等磨难。
他苦笑连连,“娘娘希望老夫怎么做?”
顾玖轻声说道:“本宫希望你们三房能主动提出分宗,同大房划清界限,从今以后各自祭祀。”
孙状元脸色煞白,分宗的后果太严重,他完全现象得到。
他哭丧着一张脸,“照着娘娘的吩咐做,老夫会成为孙家的罪人,千夫所指,背负万世骂名。”
顾玖笑了起来,将资料往桌上一扔,“先生不仅不是孙家的罪人,反而是救星。否则,能堆满一间屋子的罪证,足以让孙家万劫不复。”
“为什么?娘娘完全可以直接治孙家的罪,我们孙氏一族也算是罪有应得。为什么要逼着老夫分宗,成为罪人?”
“孙家并非所有人都该死,孙家乃是文坛泰斗,念在你们的功劳,本宫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孙家罪名确凿,娘娘还愿意聘娶老夫的孙女吗?”
“这就要看孙先生如何做选择。要么分宗,要么整个孙家被连根拔起。”
孙状元苦笑连连,眉宇间布满愁绪,不曾舒展。
顾玖提醒他,“你们孙家太过贪心,妄想一直做天下间第一世家。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孙家已经狂到没了底线,没了敬畏。孙先生,是时候给你的族人泼一盆冷水,让他们重拾恐惧之心。否则,多年后,孙家几万人还有几个人有幸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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