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忙着,没有两日的上午,战王的车队终于到了京都外。
两千人来自京畿道大营的兵卒,直接回营地去了,留下几百亲兵伤兵也是兵分两路。
一百亲兵护卫伤兵和装了骨灰坛子的马车先回了粮囤村,另外几百亲兵则同战王夫妻一起进了城。
出征时候,帝王点兵,万民相送。如今负伤归来,朝堂上好似不知道一般,没有一人出城迎接。不说其余几部,占完还挂着兵部侍郎的职司呢,兵部都没人象征性做个样子。
但幸好大越百姓还有良心,待得发现战王的车队,到车队入城,听得消息的人都聚到了街边,纷纷冲着马车行礼。
战王掀开车帘,同众人点头回礼。
安静沉默,却又肃穆悲凉。
娇娇替夜岚委屈,抓了他的手,希望用自己手心的热度温暖他的心。
夜岚回头望向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经历的坎坷好似海浪一般,起起落落。少小富贵,落难濒死,学艺苦痛,战神加身荣耀,如今又跌落神坛。他也痛苦过,不甘心过,但他宁愿相信,命运把他当一块铁坯子在捶打,倒下就再爬起,每一次他都会比先前更强。
唯一就是委屈了娇娇,他答应给她所有荣耀,如今去让她陪着他受尽旁人的同情怜悯…
车队一路到了战王府前,王府中门大开,左右亲卫跪在门前两侧,呼声震天,“恭迎王爷回府!”
“起来吧,本王不在京都,辛苦你们守护了。”
夜岚抬手示意众人起来,沈七刀搬了轮椅,夜岚也不必他搀扶,双臂撑着车辕,跃上轮椅。
娇娇也下了车,推着他,轮椅碾压过顺在门前台阶上的两块木板,顺利进了王府。
王府大门重新关上,只剩亲卫在外守护,小厮管事们帮忙卸车。
远远看着的百姓们,这才低声议论开了,“唉,王爷这是…腿真不成了?”
“瞧着是去,否则怎么没有骑马,还要坐那个椅子?”
“真是可惜了,若是伤了手还成,这腿残了,以后要怎么活儿啊。”
“咱们就是想出力帮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宫里不是有御医吗,兴许还能治好呢。”
“若是能治好,可就太好了。否则王妃刚刚嫁过去,王爷这样,一辈子就太可惜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些混迹在人群中的耳目,把方才的事都看在眼里,就迅速跑回去报信儿了。
很快,跟着车队一起回来的御医也是赶紧进了宫。
勤政殿里,明德帝刚刚批完奏折,听说去塞外草原的御医回来了,自然要召见。
几个御医进了宫殿就跪倒磕头,很是惶恐,因为他们这一个来回,可是提心吊胆,不说战王当真残废了,他们没有办法救治,就是三皇子先前做出那事儿,他们也怕跟着吃挂落儿啊。
“辛苦几位爱卿了,不知战王伤势如何?可以诊治?”
虽然明德帝放了三皇子去草原,但这两月世家却好像走了霉运,接连出事,简直成了京都所有人的笑料册子。世家恼羞成怒,就不肯罢休,朝堂上没少生事,就是南边造反的州府,也没有平复。
明德帝简直是焦头烂额,气得牙痒痒,若是他打造了几年的“利刃”重新为他所用就太好了。
可惜,太医开口就让他的美好冤枉破灭了。
“皇上,臣等无能。王爷的膝盖骨彻底粉碎了,为了保住整条腿,只能把碎骨剔除,这般…膝盖不能重生,自然也就…”
明德帝越听脸色越黑,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没有旁的办法了吗?”
“皇上,这就如同物件,坏了可以修理,但是被烧掉半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恢复了。臣无能,皇上恕罪。”
御医们壮着胆子,说了真话。不说真话也不成啊,万一皇上下个命令,要他们必须治好战王,他们做不到,全家老少都搭进去了。这会儿说真话,顶多是他们挨一顿板子。
果然,明德帝忍不住恼怒,挥手撵人,“都滚出去!”
御医们连滚带爬的,赶紧退了出去。
万全给小太贱们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也是感激的退下了。
这时候,留下伺候,一个不好就容易被当做出气筒了。
万全上前给明德帝倒了一碗温茶,轻声道,“皇上,喝口水,已经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了,您可千万宽心啊。”
明德帝一口把茶水喝干,恼道,“没用的东西,朕还指望他…没想他居然如此不中用!传朕口谕,让他在家养伤,没有旨意不用进宫了。”
“是,皇上。”
万全赶紧退了出去,寻人去王府传旨意的时候,他多嘱咐了几句。
于是,吃过午饭,战王府所有人接到的口谕就是,“皇上口谕,王爷一路辛苦,这段时日安心养伤,皇上闲暇,自会召见王爷。”
“是,儿臣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