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看他们少数的几个雇主,居然就有这个沈家。沈家名下三家铺子,生意也都一般,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必要经常雇佣镖局南北走动押送货物。
沈少卿走出晚归,也算勤勉,但沈家夫人据说是个体弱多病的,常年静养,没有生儿育女,也从未在外走动,就是沈少卿都很少能见到夫人。家里所有事物都是宠妾在打理,孩子也都是出自宠妾的肚子…
林礼点着沈少卿的名字,问道,“三生哥,这人是你的上司啊?平日瞧着有什么诡异之处?”
赵三生皱眉,摇头道,“不曾,沈大人很是勤勉本分,行事正直,看不出有什么恶行。”
“这就奇怪了,既然这人没什么问题,怎么所有线索都指向他呢?”
林礼打了个哈欠,随口应道,“肯定还是他有问题呗!就算他没有,那他家里人也肯定要啊。总不能这么多线索都是冤枉他吧!”
“礼哥儿说的对,”赵三生皱着眉头,脑子里急速运转,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好似有什么没有抓住,“你们先去睡,我再琢磨一会儿。”
林佳却是摇头,“我还不困,胡叔带了人找密道出口呢,今晚差不多能有消息,我想等等。”
林礼自然要跟着,应道,“那我也继续这里打盹儿吧,省的一会儿还要赶过来。”
兄弟三个,一个打盹儿,两个琢磨图纸,不知不觉间,夜色更深了…
千里之外,这一晚同样是月色极好。
江南之地的三月,已经是草长莺飞,晚风都是温柔的。
娇娇的身孕如今已经六个多月了,虽然孩子很是乖巧,从来不曾折腾她,但双胎本就要更辛苦。
特别是晚上,平躺喘不上来气,侧躺还怕孩子活动空间不够。所以,大多时候,娇娇都是半依靠着被褥睡觉。
今晚,夜岚那边有战事,她借口不想孩子见血腥,所以没有进空间。
勤多和默多两个睡在屏风外,却也是轮流守夜,生怕主子有个不舒坦。
听得动静,勤多就小声问道,“主子,可是想如厕?”
“不是,有些睡不着,扶我出去走走。”
娇娇慢慢支撑起床,勤多赶紧进来,替主子披上一件披风,慢慢往外走。这会儿默多也醒了,赶紧拎了灯笼前边引路。
她们这一处房子,是一个小镇的富户让出来的,离得疫区只有十里路,算不得多精致华丽,却胜在简单方便。
一晃眼的功夫,娇娇到此也将近一个月了。初始几日为了隐藏身份,娇娇住在疫区外的帐篷里。后来圣旨到了,为了安抚民心,才搬了过来。
对于百姓来说,太子妃会不会治疫病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怀着身孕都赶了过来,证明朝堂对他们的重视。他们不是没人管,没人要的野孩子。
这样的信念在家破人亡的关键时刻,简直就像一剂强心针,实在用处太大了。
这么大半个月,只要太子妃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欢呼。百姓们配合之极,就是有些困难,想着太子妃在坐镇,也是底气十足,抗疫工作进展很是顺利。
就是两个被淹没的县城,娇娇也去过了,当然大半是为了看望林大山这个四叔。
林大山晒得泥鳅一般黑,若是不熟悉,若是脱下官袍,同普通农人没什么区别。
事必躬亲,效果也是极其明显。两个县城生还的百姓只有三分之一,死者尽皆掩埋了,生还之人,外加雇佣过来的杂工,齐心合力把所有田地都抢着种完了。之后又清理县城的淤泥,破烂用物,忙碌辛苦,但也生机勃勃。
灾难不可阻拦,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看,奔向更好的未来。
田里的庄稼,无论是原本是谁的,已经暂时分配过了。谁耕种的就能得四成粮食,其余三成上缴府衙,最后三成才是地主的。若是地主到秋日还没有出现,这三成粮食就用于公共设施的建立,比如孩子的学堂,收留孤寡的慈安堂,修路等等。
每项政令,县衙门前和城门外的墙上都会贴着大字报,有识字的读书人被安排在此,时刻为百姓们讲解。
若还是不清楚,逮住田间地头走动的县令大人也可以问个清楚。
林大山就是凭借这种简单易懂,事必躬亲的方法,迅速获得了民心,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两个县城迅速安稳下来,齐心合力重新建设。
疫区患病的百姓们,也是陆续痊愈,就在昨日清空了最后一个病患,再没有新的病患进来,算是完成了这场战斗。
娇娇特意取了好酒,好菜,备了几桌酒席,犒赏所有医者和帮手们。
林安和郭大人、董大人亲自敬酒,感谢这些医者的无私和辛苦。
有百姓们闻声上前,齐齐跪倒磕头,感谢救命之恩,惹得医者们,无论是太医,征召的普通大夫,还是学院的医学学子们都是泪洒当场…
救死扶伤,说起来只有四个字,但是救治旁人,很多时候,医者也是要冒着失去性命的风险。
幸好,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