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老爷子就坐了马车,拉了一小筐早熟的主根儿西瓜进宫去了。他每次选择的时辰都是散朝之初,免不得就同下朝的文武百官们碰到。
有些人见了,就酸溜溜嘲笑道,“有些人不佩服是不成,每次都送几根烂菜叶,几个瓜果,真是比咱们千挑万选的宝物更得皇上喜爱啊。”
有人还算公平正直,就道,“不能这么说,林家出产的瓜果确实是格外的美味新鲜。”
无论众人怎么说,依旧同往常一般,林老爷子直接被万全接进了勤政殿。
明德帝最近实在说不上过得好,但是每次见到你老爷子都是说笑自在,他就落了个习惯,待林老爷子发自内心的亲近。
“安国公,听说你又给朕送西瓜来了。”
“是啊,皇上,田里的主根儿西瓜熟了几个,昨日家里有客人吃了一个,又红又甜,老汉今日赶紧给您送来了。”
“难为你有心了,今年庄稼可好?》”
“好着呢,托皇上的福气,稻苗真是一天长一截,秋天时候又是大丰收。”
老爷子提起庄稼,笑的脸上皱纹里都满是欢喜得意。
明德帝也是忍不住跟着笑,万全端了切好的西瓜过来,明德帝吃了一口,脸上笑意就更浓了。
“来,一起吃,朕一个人吃着无趣。”
“好,皇上,那老汉就不客气了,这一路日头晒着,还真是有些热了。”
老爷子也当真没客气,同皇上对头啃西瓜。
人多吃东西就是香甜,明爹地一口气吃了三块,若不是万全拦着,他怕是还要继续吃下去。
“这个老奴才,总是坏了朕的兴致,朕真是连这点儿自由都没了。”
明德帝嘴里抱怨,其实心里没有恼怒。老爷子自然知道这一点儿,就笑道,“皇上,您不是一个人,老汉也是这般气恼呢。家里孩儿们也是整日看着我,不准喝酒,不准吃大块肉,真是比老太婆还唠叨。”
果然,明德帝又笑了起来。
君臣两个就这样说说稻田,说说京都附近种西瓜的农户,倒也热闹。
不过大半个时辰,老爷子就就有眼色的告辞了,临走还给皇上献了一顶草帽,自然是林家最出名的香草编制。
“皇上什么时候不忙了,就戴这个草帽去田里走走。若是能去后山住几日就更好了,马上山上的桃子就能吃了。”
明德帝随手把草帽扣在头上,特有的清香味道嗅进口鼻,让他精神一震,就笑道,“好啊,有空闲朕就出去转转。”
老爷子笑着磕头,告退了。
明德帝摘了草帽,拿在手里玩耍,仿佛随口问道,“学院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万全上前倒茶,笑道,“听说昨日两个工部的大人登门寻战王和国公爷讨要炼钢的方子,战王没有准许。先前在皇宫门口,还有几位大人说国公爷钻营,怕是以为国公爷来寻皇上告状。哪里知道国公爷每次进宫,当真就是为了给皇上送点儿新鲜吃食…”
“哼,这些没用的东西,攀诬时候一个顶两个,论起忠心,连林家一分都不如。”
明德帝脸色不好,吩咐道,“前进学院挂在朕名下,自然是朕做主。他们不先禀报于朕知道,就要抢学院的方子,眼里根本没有朕的存在!传令林家,拾掇山上小楼,朕兴许要过去住几日。”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
万全应声,其实他同明德帝都知道,小楼打扫的再干净,明德帝也不肯能去住。帝王不能轻易离开皇宫,更何况还是如今这样的时候。但消息传开,人人就都知道,皇上在庇护学院,魑魅魍魉也就退散了。
不过,显见明德帝过于高估自己的龙威了。
命令下午吓到林家,娇娇亲自带人去拾掇山顶小楼。
当晚夜半,学院就被陌生人偷偷潜入了,一共三个人,直奔藏书楼。
幸好,藏书楼的护卫警醒,发现了贼人,贼人见事有不成,直接咬破牙齿里的毒药自尽了。
但不幸的是,贼人入侵惊到了藏书楼里读书的学子,打翻了油灯,点燃了书籍,所有人拼力抢救,但藏书楼依旧被付之一炬,除了砖瓦水泥墙壁屋顶,木头桌椅和书架都被烧成了灰,更别提藏书了,一页都没剩下。
姚老先生爱书如命,当即就又急又心疼,直接病倒了。
包教授昨晚睡在城里,同一干好友喝酒赋诗,早起听说,连滚带爬的往学院跑,他的几个友人都是太学和国子监的教授,也是跟在后边过来探看究竟。
结果,藏书楼的灰烬在晨光里,格外扎眼,余烟袅袅,往日还觉画卷一样,但如今知道这烟色都是烧书所得,所有人都是心疼之极。
要知道前进学院的藏书楼,可是有很多珍藏的孤本啊。林家献了很多给万向楼,但大部分还是在学院啊。
“啊呀,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就着火了!”
“书呢,书呢,都烧了吗?”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