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家车队到了秦山码头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张望,生怕错过了什么大事。
果然,他们倒也没失望。那马车开了门,放下一个轮椅,然后战王就被亲卫抱下来,放到了椅子上,最后轮椅撵过跳板,上了大船。
战王这是要离开京都?
有人借机会,扯了搬货的力工,问询,“兄弟,方才那个是战王吧,他这是去哪里?”
那力工倒是个心善的,叹气道,“听说是南边寻名医治病,说起来真是可怜,大越的战神多威风,如今怎么就这样了。若是治不好,堂堂战神难道就要残废了吗?”
那问话的人嘴里附和着,眼里却是精光闪动。
半日功夫,甚至林家的车队都没有回返粮囤村呢,京都里该知道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怪不得昨日战王进宫,出来时候神色不好,原来是求皇上准许出京呢!”
“是啊,御医都说没救了,战王这是不甘心,出去寻名医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如今十五皇子可是捷报频频,战王自然听得心里不舒坦了。”
“王爷也不至于这般…心窄,但说到底,就是普通人不能行走,怕是都心里不舒坦,更何况是王爷呢。”
“但愿王爷能寻到名医,早日康复。”
这般说的,自然是普通百姓。战王舍命护过他们的平安太平日子,他们自然也念几分恩情。
但某些权势吞了良心的人就嘴上不留德了,不知道多少人家摆了酒席,说笑起来,都是觉得解气。
“当初多威风的战神啊,动辄就把四品官的脑袋当球体,如今呢,丧家之犬。不,丧家之犬还能叫几声呢,他只能灰溜溜滚出京都!哈哈!”
“就是,真是痛快啊!这一走,他怕是再也没脸回来了!”
“自然,林家那位郡主都没跟着,定然是林家舍不得孙女跟着丧家犬到处流浪。”
“这是自然,跟着谁也比跟着丧家犬要好啊。以后啊,兴许林家要和离,给孙女再找个好人家呢。”
当然也有人依旧警惕,派人跟着林家的海船一路南下,想查清楚,战王是不是真的南下了。
可惜,查探的人手到底也不能登上海船,只看王府的侍卫守在船上,也就只能这么回报了。
很快,京都众人无论是幸灾乐祸,还是警惕,都没有心思在放在战王身上。
因为,宫里的皇上风寒病倒了。
太医院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熬了三天两夜,听说皇上才稍稍好转,把高热退下来。
算起来,皇上也有四十开外了,算不得年纪大,但大越帝王没有长寿的,许是禅精竭虑为了大越呕心沥血,几乎每隔帝王都只活到五十岁,甚至有的不到三十就没了。
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皇宫。
就在皇上终于痊愈,重新上朝的第一日,就有头发花白的年迈老臣出列跪倒,高声请求皇上早立太子,为大越培养储君了。
这句话一出,文武百官就像被打了鸡血,立刻都支棱起了耳朵,登起了眼睛。
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大越,若是可以提前站队下一任帝王,简直是益处无穷啊。
明德帝脸色不好,神色里带了几分恼怒不甘心,但同样也有几分无奈。
帝王就算是天下至尊,总也逃不掉生老病死。大越江山总要传承下去,人人都喊万岁,但谁又真的能万岁!
许是看出皇上的神色松动,陆续又有老臣出来跪倒附议。
但也有人反对,自然是世家一派。
三皇子刚刚去寻阎王爷,孙皇后尚且来不及抱养小皇子,如今若是立了太子,世家是最吃亏的,连个人选都没有。
“皇上如今春秋正盛,为何要这么早立太子?你们到底居心何在,是不是盼着皇上早日归天?实在是罪大恶极!”
“是啊,皇上励精图治,大越繁荣昌盛,再兴旺二十年也绰绰有余。这个时候逼迫皇上立太子,实在是居心叵测!”
先前提出立太子的文武官员,自然不肯认这个罪名,纷纷开口反驳。
一时间,太极殿里热闹之极。
明德帝被吵得头疼,万全立刻甩了拂尘,高声道,“肃静!”
文武百官这才算不甘不愿闭了嘴,明德帝揉着太阳穴,问询几位阁老,“几位阁老,意下如何?”
能爬到阁老位置的,哪有几个是啥子。
自然是人人都在和稀泥,打太极,但也有两个说的中肯,“皇上早立太子,早带在是身边教导,也算稳妥。”
倒是王丞相说道,“立太子事关国体,要慎重。”
这话被世家一派听到耳朵里,总算心里舒坦了一些,暗暗骂着,“这个老狐狸也不算没良心,先前不肯尽心帮三皇子,还以为他有私心,如今看来,他是谁也不帮。”
事情一时就僵持了下来,但自认忠心的文臣武将们却是不肯罢休。
之后几日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