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第二日一早起来,大院儿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大梅也如约跑来帮忙。
其实烤月饼这活计,交给城里林仁的点心铺子就好。毕竟点心铺子也要准备月饼,甚至还要装成各色礼盒,预备推出去,卖给需要走礼的人家。
当初在北茅,这也是做熟的,忙碌一些,但利润也是一个小高峰。
不过,林家走礼用的月饼,却一直是家里老少女人们亲手烤制的。一来是为了过节热闹,二来也代表林家的真心赤诚。
这次不同于以往,就是要准备的月饼很多。用老太太的话说,村里村外这么多人,外加各处铺子,还有风餐露宿修路的人,都为了林家吃辛苦了,林家亲手烤的月饼,自然也有他们一份。
大梅手里算盘剥的噼啪响,帮着冯氏核算需要的各色配料数量,娇娇躲懒儿,拎了一串葡萄,自己吃一颗,又往大梅嘴里塞一颗,惹得冯氏隔空点着她,念叨道,“这个懒丫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梅是我闺女呢。”
娇娇立刻讨好凑过去,给老娘也塞了一颗葡萄到嘴里,笑道,“哎呀,娘,我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吗,这是天热,你就嫌弃小棉袄了?再说,我也没偷懒啊,我不是帮着胡叔搭烤炉嘛!”
“你就说的好听,你胡叔干什么都利索,你就是添乱的。”
冯氏毫不客气的揭了闺女的短儿,末了支使闺女干活儿,“中午饭菜归你做了,琢磨些爽口开胃的,大梅也在这里吃。”
“好咧,这个太容易了。”
娇娇立刻接了任务,笑道,“保证完成任务。”
“就长了个吃心眼儿!”
冯氏笑骂,娇娇蹦跳跑去灶间忙活,惹得大梅羡慕不已。
很快,所有账目都算了出来。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浩大的工程,如今所有为林家做活计的人,预计是壮劳力一人两块月饼,一块二两半,也就是半斤,老人孩子和妇人是一块。这般算下来,只月饼就要烤出来一千多斤,五千多块。
耗费的面份,鸡蛋,各色馅料简直惊人。
但林家也不是承担不起,不过是辛苦麻烦一些罢了。
家里的小子们,如今都不在家。读书,建设太平港,修路,做生意,都洒在外边,这个时候要抓一个进城采买,居然没人可用。
好在,胡天明是个最称职的大管家。随便抓了两个回来办事儿的管事就有了,比如狼头山水泥作坊的林富,历练了这么久,水泥作坊被他打理的很好。
而京都附近的路已经修完了,狼头山这处水泥作坊,也上了正轨,随便一个人就能管理,所以,林富回村来申请却外地打理新的作坊。
老爷子自然是答应了,不过却留他和奶奶在村里过了中秋再出门。
林富奶奶帮着烤月饼,林富就成了采买管事。
米面粮油,各色用物,流水一样从城里运回来。
不只这般,还有茶叶,水酒,粳米,细面,甚至是大肥猪都买了一百头。
这般大动作,自然又惹得京都人好奇,免不得要问询几句。
而走街窜巷卖冰棍的妇人们就成了最好的对象,妇人们也不会藏着掖着,有人问就会骄傲的回答,“我们主家说了,中秋时候要给大伙儿准备节礼呢。按照人头发东西,月饼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她们亲自带人烤出来的,不是铺子里那些能比的。还会发粳米,细面,茶叶和酒水,村里猪舍养的肥猪不够大,留着过年吃肉。但是过节总要吃顿饺子,我们主家不肯委屈大伙儿,就又在外边买肥猪呢。”
众人听了,羡慕的啧啧称奇,“林家可真是大方,这些东西,起码要用掉几千两银子吧?”
“当然了,男人们一人有一斤猪肉,我们这些做不了重活的妇人孩子一人还有半斤呢。就我家七口人,算一算,猪肉就能分五斤,粳米也能分二十斤,细面二十斤,茶叶一斤,酒水两坛子。这些怎么也要三四两银子了,全村多少家呢,还有外边的那些人手。
说起来,我们主家真是天下最好的主家了。从来不肯亏待大伙儿,我们都是上辈子积德了,才摊上这样的好主子!”
卖冰棍的妇人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报出家里能领到的节礼,分外的顺畅精确,显见是在家里算了多少次了。
有人听得心生嫉妒,酸溜溜说道,“原本还以为林家从北地而来,日子不怎么样,没想到真是比那些世家大族都富庶,这银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干净不干净…”
妇人立刻就恼怒了,呵斥道,“谁给你胆子污蔑我们主家,我们主家可是献了高产粮食给朝廷,得了封赏。国公爷心疼我们这些人,愿意拿出银子来赏赐我们忠心,你凭什么在这里歪嘴巴?不服气,你就去打听打听,从北茅到安州府,谁不知道我们国公爷最是心善仗义!你做不到,就别说人家!”
妇人嘴巴也是利落,平日在外走动,大院儿的主子们嘱咐最多的话就是不惹事,也别怕事,遇到欺负到头上的,还有国公府给她们撑腰,不必忍气吞声。所以,这会儿她也没客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