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有如此大反转。
在他看来,钦天监出个箴言,说是哪里龙气泄漏,不过是在某个山头修建一座寺庙或者道观,也就罢了,权当做花钱消灾。
哪里想到钦天监监正这个该死的老小子,扔下一句话就自己死掉了。简直是坑朕没商量!
什么月遮日,他根本不信。若是真有月遮日,那也是说之前那十几年啊,世家支撑着孙皇后,横行霸道后宫之中,就是太子之母,珍妃也是死于皇后之手。
那时候,钦天监怎么就没算出什么月遮日,如今尘埃落定,反倒把安静养胎的太子妃扯了出来。无非就是什么人盯着东宫,想要利用后宫牟利,这才谋划了此事罢了。
但他心里想的明白,却是不能明说。再想起太子出行之前,特意同他夜饮,什么都没说,只请求他一定要看护好儿媳和孙子孙女。还说,他已经没有母亲了,不能再没有妻儿。
这话听得他心虚又心酸,自然是应的斩钉截铁。
但没想到,太子出门不过二十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般想着,他扫向朝堂众人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本来还在争吵的臣子,见此都是有所收敛,老老实实低了头不再说话。
明德帝冷哼一声,恼道,“钦天监监证是写出假箴言,畏罪自杀,或者死因到底为何,如今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如此争吵不停,难道你们知道事情真相?来,谁给朕说说说,他到底意欲何为,受什么人指使,才敢如此胡说,搅乱朝堂,甚至诬陷太子妃,是否打算牵扯太子精力,干扰西征?是否通敌卖国,为四国联军出力?”
这话可是一句比一句厉害,但凡沾上半点儿,都是抄家灭祖的大罪。
所有朝臣再是迟钝,也明白皇上恼了,于是齐齐跪倒在地,高呼,“皇上息怒!”
明德帝见此,总算稍稍消了一点儿恼怒,冷声吩咐道,“着大理寺彻底调查,钦天监监证之死,自杀或者他杀,背后有无指使,速速禀报上来!”
说罢,他一甩袖子起身回了勤政殿。
万全同样冷笑,尖声喊道,“退朝!”
有人不甘心,低声抱怨道,“皇上最少也该让那位闭门思过吧,毕竟事情没查清楚,总不能就定性为诬告啊。”
“哼,你还知道没查清楚啊!”有旁人冷笑反驳道,“就因为一句话,就想要太子妃禁足,太子还在秦岭为国征战呢,你要太子怎么想?等太子回来…哼!”
果然,太子的威名,在大越就是无敌存在,那位私心满满的官员后脖子发凉,赶紧干笑着离开了。
这般小朝会,林安和赵三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林大山更是远在福来县。
所以,朝堂上没有林家人,但这可不代表林家人就什么都不知道,太多人想着卖林家一个人情了。
几乎是一散朝,林安就被上司叫进了房间,待得他急匆匆出了衙门,就遇到了同样急匆匆赶来的赵三生,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坐车一起回了村子。
而村中大院儿,这会儿姚老先生同林老爷子正皱眉听着唐风的常随说起朝堂上的意外情形。
那常随是受过唐风嘱咐的,最后说道,“我们大人要小人转告国公爷,这事怕是不简单,针对的又是太子妃,太子殿下不再京都。不如请太子妃闭门静养一段时日,也是以退为进的好法子。”
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但却不好对唐家下人发火儿,于是就点头道,“回去转告你家大人,说我们林家感念他如此维护,以后常走动。”
这常随也是人精,否则也不能被主子信重,听得这话也没有再追问,行礼就告辞出去了。
胡天明笑眯眯送客,顺便塞了常随一个荷包。
待得回来,他脸上就没了笑意,开口说道,“老太爷,小人方才安排人手赶去宫里了,小姐的安危绝对没有问题。任何时候都可以保证小姐平安出宫!”
老爷子点头,想起大着肚子的孙女,丈夫不在身边,家人不在身边,孤单在宫里住着,还要孕育着皇家的血脉,最后却被如此诬陷。
他脸上的寒霜简直轻易可以刮下二斤来!
姚老先生也是神色很不好,低声恼道,“本以为京都经过两轮清洗,总会震慑那些背后小人,没想到,利益驱使,到底还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老爷子想的更深一些,或者说是先前两次变故,给老爷子留了太多可以借鉴的东西。
他皱了眉头,应道,“老亲家,这事儿在你看来,是不是有人盯上了岚哥儿的后宫,所以打算把娇娇扯下来,以便送人进去?”
老先生点头,“难道不是?”
老爷子抽出烟袋锅儿,在桌腿儿上敲了敲,应道,“对,我觉得不是,没那么简单。岚哥儿出征在外,是因为秦岭突然被四国联军攻打。按理说先前四国联军已经元气大伤,怎么会这么快就重整旗鼓?而岚哥儿刚走,就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利用四国联军,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