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的药瓶,给他外敷内服,运功助他咽下,加速消化。
黄明智却还是那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呼吸微弱,没有什么反应。
这番变故,已经惊动了黄三问。
“爹,四叔!”
静室门外,一个瘦高汉子急掠而来,左手腕上挂了一串佛珠,右手腕上系了两条白布,颧骨极高,眼窝深陷,脸色阴郁。
“伱们这是怎么了?”
黄明礼说道:“我们联络了一帮土匪,其中还有天梯境界的匪首,今夜一起去攻打松鹤武馆,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反而中了伏击,雷家人和高文忠当时也在。”
“这件事已经成不了,你四叔又被苏二伤成这个样子,我只好带他回来抢救。”
黄三问惊道:“这种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还没有踏入天梯,今晚若去,难免有风险。”
黄明礼恨声道,“我们四个天梯高手,还有一个可敌天梯的阵法,土匪人数也远比松鹤馆的人多,十拿九稳,怎么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黄明智突然抽搐了一下,双眼睁开,瞪的滚圆,两腿伸直。
黄明礼父子看出这是将死之兆,各自大惊。
黄明礼就没停止过给他运功疗伤,这时黄三问的两只手,也已经拍在黄明智身上,灌注内力。
可他们触手之处,只觉肌肉僵硬,分明是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黄明礼又急又怒,再也顾不得什么分寸,猛运功力,强灌内力。
黄明智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筋肉也放松下来,甚至心跳都重新跳动。
黄三问却看出,那完全是一具尸体了,瞳孔都已涣散,如今只是被强大的内力刺激,有了复苏的假象。
“四叔胸口的伤,被苏二灌注过内力吧,但应该已经被爹你驱除掉了,怎么会……”
黄三问弯腰托起黄明智的脑袋,手掌摸到一片濡湿,抽出来一看,只见掌上一小抹血色。
黄明礼连忙把四弟身体翻转,拨开头发,只见发根间有一个极细的,如同针扎出来的伤口。
“这……”
黄明礼脸色铁青,仿佛用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苏!二!”
苏铁衣的功力爆裂霸道,打入人体之后,是非常显眼,极容易被甄别出来的。
黄明礼当时在激战中要带四弟撤走,略一感应,就把黄明智胸口那份爆裂的功力驱逐,确保他体内已再无那种爆裂性的力量。
而人脑又是至关紧要之处,周密而脆弱,外人功力不可轻触,黄明礼当时也不曾运功在四弟脑子的部位细查。
现在看来,分明是苏铁衣把黄明智重伤之后,又用一种阴柔功力,从他后脑渗入脑海之中,直到此时,彻底发作。
“苏……二……”
黄明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伸手抚下四弟的眼皮,“这个畜生好狠,藏得好深啊!”
他不久前连死了两个儿子,那时虽然心痛如绞,恨火滔天,但还定得住神,拿得住气。
毕竟他有三个儿子,最出色的那一个还在家里,没有出事。
可是现在,他只觉气血翻涌,喉头猩甜。
儿子不止一个,可他真正同父同母的兄弟,却只有这么一个。
毕生之中,他最信任、最倚重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不知道多少不可告人的事情,都是靠他这个四弟一起商议、一起去办。
黄明礼常常觉得,连他那些儿子离他都很远,只有这四弟离他最近。
现在,他没了这个兄弟了。
黄三问看到父亲良久不再动弹,嘴角却流下鲜血,连忙上前为他抚平气血。
“爹!爹,你不要气坏了身子,咱们要保住自己,日后才能报仇。”
“报仇,对,对。”
黄明礼回过神来,“你先去看看,刘四太爷有没有回到他家,苏二这一手,就是为了让我失措,应该是要集中人手对付尹康,大约顾不上刘四……”
正在这时,外面却有人来报,说是县衙有人过来,要黄家出人,共同剿匪。
“关上门,就当没听见!”
黄三问斥了一声,却被黄明礼按住。
“爹?”
黄三问回头道,“姓高的欺人太甚,这一去,肯定让咱们黄家人打头阵……”
“我知道,他这是钝刀子割肉,我们黄、刘两家在县里产业众多,方方面面的关系,他要是大刀阔斧的来,肯定要有动荡,之后再逢上难民迁入,就更麻烦了。”
黄明礼深深的喘息着,露出想吃人似的狠笑,“可如果我们不接这慢刀子,以现在的局势,姓高的怕也真能下得了那个决心,明着动手。”
黄三问思来想去:“照他们这么下去,咱们说不定也会落到松鹤馆之前那样的下场,那还怎么报仇?”
“谁说不能报?”
黄明礼的手指逐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