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的二哥之后,才想着找薛今月。江妙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因为上辈子薛今月是她的二嫂嫂,所以在江妙的心里,明白她二哥是不会真的欺负人家小姑娘的。
他二哥平日话少,可生病了,最是需要人关心,特别是喜欢的人的关心。
江妙以出门给二哥买蜜饯为由,缠着乔氏点了头,去了长兴街的果脯铺子。
出门前,特意给薛今月捎了信。
她二哥瞧着冷冰冰的,站在他面前一贯有安全感,可就是这么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偏生是个怕苦的,每回若是生病要喝药,得像小姑娘似的准备蜜饯。反倒是她这个打小的药罐子,喝药就像喝开水似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进了铺子,江妙正选着果脯呢,就见外头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进来的年轻男子,穿天青色圆领长袍,高高瘦瘦,长眉入鬓,眉目风流,正是镇国公府三房庶子江承寒。江承寒是谢姨娘所出,幼时生得聪慧机灵,江三爷原本就爱屋及乌,对这个儿子甚是宠爱,儿子聪明,越发对江承寒宠溺至极了。
不过这江承寒的确像极了江三爷,生性风流,早早的开了荤,如今身边的美貌丫鬟,个个都是被他破了身的。
江妙同三房的两个嫡出堂兄倒是关系不错,同江承寒却接触不多,目下瞧着,倒是客气的喊了一声:“七哥。”
小姑娘的嗓音清甜悦耳,江承寒心情愉悦的笑了笑。
虽说近几年江三爷同江正懋的关系不大好,而且谢姨娘对乔氏也存着几分怨恨,按理说江承寒对江妙也应不喜。可恰恰相反——江承寒同府中的其他几位兄长一样,对江妙这个堂妹喜欢的紧。
江承寒上前,桃花眼儿含笑,道:“妙妙也在。买果脯吗?喜欢什么,今儿七哥请客。”
江承寒客气,且这果脯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江妙自然没矫情,大大方方的选了几样,朝着江承寒道:“谢谢七哥。”
江承寒点点头,这才一拍脑袋瓜子,仿佛是忘记了什么要紧事儿,朝着一旁同他一道进来的小姑娘道:“瞧见妙妙,我就把姨母给忘了,这铺子的果脯味儿不错,姨母可以先尝尝看。”
江承寒的姨母,除却谢姨娘的亲妹妹谢茵,还会有谁?
江妙也没想到,谢茵居然回来了。不过,江妙早些时候还是听到一些消息的,如今谢茵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谢姨娘自然会想法子替谢茵在望城寻个夫家,日后姐妹往来也好方便些。江妙淡淡扫了一眼,瞧着谢茵衣着素雅,头饰简单,静静站在那儿,漂亮得恍若空谷幽兰一般惹人怜爱。
……倒是和上辈子没什么区别。
总归是年纪大了些,不像幼时那般沉不住气,谢茵朝着她礼貌的含笑颔首:“江姑娘。”
江妙也叫了一声:“谢姑娘。”
江妙要在这儿等薛今月,江承寒和谢茵买了果脯就出去了。
二人刚出去,薛今月就进来了。
薛今月的记性倒是不差,拉着的衣袖指了指走出去的谢茵,小声道:“妙妙,那不是谢茵吗?她怎么回来了?”
江妙语气懒洋洋的说道:“谢茵就谢姨娘一个亲姐姐,若是回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
薛今月撇撇嘴,道:“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她,现在瞧着她,还是觉着讨厌的紧……”她顺手从江妙手里捧着的纸袋子里拿了一颗杏脯,往嘴里一扔,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杏脯的吗?怎么今儿买了?”
江妙正想法子准备开口呢,一听薛今月这般问,便幽幽叹气,拢了拢眉道:“我二哥病了,这果脯是买给他吃的,你也知道,我二哥最怕苦了。”
“……病了?”
薛今月嚼着嘴里的杏脯,小声问道,“二表哥病得严重吗?他没事吧?”
听着这般关切的语气,江妙心下暗暗偷笑,觉着有戏,说道:“昨儿烧得挺严重的,今日烧倒是退了,不过还躺在榻上呢……嗳,今月,正巧你陪我一道去看看我二哥吧。我二哥看见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见二表哥啊。薛今月心下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抬眸对上江妙水亮亮的大眼睛,木木的点头道:“好、好吧。”心里却担忧着,二表哥平日瞧着挺体格挺好的,大抵不会很严重吧。
江承许住在缀景院,院子外头种着一片翠竹,环境倒是雅致清幽。
江妙领着薛今月进屋,里头有一个美貌窈窕的小丫鬟侍奉左右。这丫鬟名唤卷碧,是缀景院的大丫鬟,倒是将缀景院的一切事物管理的井井有条。
卷碧着一袭普通的碧绿比甲,美貌能干,行事也落落大方,瞧着江妙和薛今月进来,屈膝行礼:“姑娘,薛姑娘。”
薛今月抬眸朝着卷碧看了一眼。她并非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知晓贴身伺候的丫鬟意味着什么,又见这位卷碧生得这般清丽可人,想起那日在乔府江承许对她说得话,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她看了一眼榻上的江承许,瞧他一脸病态,的确有些憔悴。
“你下去吧。”江承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