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还汝神功
夜色深沉,鼾声如雷。
脸颊上少了块肉,露出牙龈的老马,睡得很熟。
妻子睡在他身边,帮他搭了一下被角,又转身从另一边,把满头大汗的孩子,从被子里提出来一点,能透透气。
在泉城百姓之间,马教头颇有名气,很令人羡慕。
很多人都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自己的身体都未必健全,能留一条命就算幸运。
而马教头,竟然还保住了他的发妻和一个孩子,那真可谓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城里有些男男女女,看对了眼,摆一桌子饭菜,算是结亲,往往都要特地过来,请马教头一家过去做客。
再向前走,他碰到房门,另一只手向前按去,房门也破碎开来。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穿透出来,塞满了整个屋子,震得房梁上都有灰尘往下落。
壮汉也看出老马神情不对,心中惊疑:“难不成是吃什么大补药,把脑子吃懵了,气力倒也更大了?”
“如此厉害,又怎么会特地找上我?!”
他的眼神,指尖,还有空中的那点银光,连成一条直线。
凭着气海境界的功力,要把这一滴水银兜圆了,打出百步开外,依然保留洞穿铁板的力道,难度可想而知。
摇摇欲坠的房屋残骸,也全被冰霜冻住,维持着一种危险却又坚固的奇异美感。
他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好像正在顺着自己的视线流失出去。
老马轻轻回了一句。
老马大吼一声,嗓音之亮,本该方圆数里,都能够听到。
今天他们家的晚饭,又是这么解决的,那户人家还弄了两缸自酿的浊酒,酒味微辣甘甜。
老马神态一怔,脸上笑容收敛,平静下来,但嘴里还是在低声念叨着,手上比比画画,好像抓着什么别人看不见的暗器在试演。
刘七尺他们三人,原本在高空议事,远远看见地面有不正常的火光闪烁,这才赶来一看,果然出了乱子。
苏寒山眼神一闪,身影迅移到老马面前,一指头点在老马眉心。
更是被军中看重,赐下机关战甲,平时供应充足的雷火弹给他使用……靠的就是四套暗器绝活!
风中火,花底香,雪里飘,月如银!
风中火,就是打雷火弹的功夫,讲究一个眼疾手快,迅风烈火,出手劲如连珠,碰撞弹射,越打越快。
“不,那是假象!”
但是引爆的位置,明显非同一般。
武功练得越深的人,潜能就越深。
“他爹……”
苏寒山恍然察觉,自己能够如此精准的捕捉到那种怪异气息,好像不仅仅是依靠金丹的便利,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玄阴搜魔真经》。
早在光球从地面冒头的刹那,老马的暗器,就已经一连串的飞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驱邪水银被磨灭之后,光球才再度发出笑声。
刚才他打出去的,是战后补充到手的,一整份驱邪水银。
清静平和、安守入定的意境,蔓延开来。
跟老马以前喜欢用的弹射变向,再去引爆的手法不同。
如月光洒下,无孔不入,透皮透脉,堵血成银。
花底香,讲的是打暗器的时候,夹杂香粉毒粉,飞镖暗器碰撞的火星,能把毒粉突兀点燃,扑向敌人面门。
老马心中升起一种庞然的哀痛和不甘,痛到他的眼珠颤抖,却说不出话。
这种状态,跟走火入魔唯一的差别就是,入魔会损伤自身,入痴反而有增长功力的好处。
轰隆隆的声音中,一股一股火光气流,持续冲击,把对面整片宅院都给摧毁。
“妖?”
今天他的雷火弹,灌注功力后,都是在未经弹射的情况下引爆。
“风中火,火中风!”
壮汉就地一滚,敏捷的半趴着身子,转身看去,这才看得清,出手的正是老马本人。
老马脸上露出一种癫狂笑容。
也算是蹭一蹭福气,讨个吉利。
这些,所有的,与暗器相关的记忆,涉及那些暗器手法的心境感悟,也在随着视线向外流失。
老马喃喃自语,表情呆滞,眼神似乎空洞茫然,又似乎复杂多变至极。
老马心头一惊,猜测对方可能是有幻术天赋,或者有离魂神通的精怪。
老马伸手连抓,漆桶盖子翻开,一连串雷火弹飞出。
“禅!定!”
他无法想象,金银会粉碎,房屋会焚毁,家园会丧失,至亲会失去。
马教头多喝了几碗,睡得浑身燥热,动不动就要踢开被子。
可是他喊了这一声之后,却听不出外面有任何警觉、来援的动静。
苏寒山声音微沉,道,“他的功力已经流失一空,体内只有一股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