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而不是一上来就逼自己这么紧。你本就是新学,新学呛水都是很正常的事,当年父皇学凫水,也呛过很多次水,才慢慢学会的。
“学东西最忌急躁,要戒急戒躁,稳妥为上,这样才是正策,而不是准备不够充分,临时慌手慌脚,乱了方寸。现在你起来,换身衣裳,好好回忆回忆侍卫们怎么告诉你让自己浮起来的话,多思多想,这样下一次就能做的更好了。”
就在宗琮说话间,不光宗钺游了过来,连宗钤都不随意乱扑腾了。
可能父皇现在说的话,对他们而来来说太深奥,可能只能听懂表面的一层意思,但只要能记住也许就能受益无穷。
盘儿在一旁感叹,他这是在教子呢。
前世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没机会见着,她只见过因太子不顺他意,让他或是雷霆大怒,或是剑眉深锁的样子。
似乎重来一次,很多事都变了,但盘儿觉得这种变化是好的,至少让她见到了他不同的样子。
这样的他像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帝王。
回去的路上,宗琮感叹:“铎儿这孩子还是太好强。”
“好强是好事,总比浑浑噩噩不堪点化的好。”盘儿笑着说。
“我就怕好强会害了他。”
毕竟陈皇后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好强其实没错,最怕的就是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却要强撑着好强。越是好强,越是做不好,心里急躁,进入恶性循环。
盘儿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宗琮又道:“他不如钺儿这孩子通透,懂得量力而行,也是你教的好。”
盘儿没防备他会这么说,站定了脚步,笑看着他:“你还是老实说吧,是不是怕我心里不乐意,所以故意这么说着想哄了我开心,免得我跟你闹?”
宗琮也站定脚步,咳了两声:“朕有你说的这么市侩?其实这话是真心话,朕虽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每天考问他们的学问,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来的,宗铎生怕会落后宗钺,就算今日落下了,明日定要补回来,甚至补得更好更多。而宗钺恰恰相反,朕看得出他是按照稳定的步骤在学,哪怕落下了宗铎,他也没有因此而急躁,根基打得很牢稳。”
看他一面说一面感叹的模样,盘儿似乎终于明白今日他为何会让宗铎下水了。
是想告诉他人力有所不逮的道理?告诉他人要学会面对挫折,而不是逃避它,忽视它?更要正视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干出太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因为就算一时可以了,总有一天会因为不稳的根基而轰然崩塌。
“你也不要着急,教孩子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的事,而是日积月累,耳濡目染。”
宗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因此颇有些感叹,甚至生出一种若是宗铎是媛媛所生,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头疼。
当然这种想法不过是臆想,很快他就收起来了。等晚上被翻红浪的时候,他抵着她的额头说:“再给朕生个小皇子。”
——
下午那会儿没玩尽兴,再加上似乎要下雨,屋里很是闷热。
宗钺看了会儿书,瞅瞅外面的天色,站起来道:“去湖边走走。”
德全和德财在后面就跟上了,还没忘叫上几个侍卫,随同保护。
天已经黑了。
墨黑色的夜空繁星点点,却隐隐有乌云笼罩,若隐若现。
这里到底是瀛台,所以沿道两边隔几步就有一个石灯座,里面燃了特制的油灯,尤其是沿着水边,照得水面上也一片闪亮,乍一看去十分美丽。
宗钺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说服德全德财让他下水泡泡,而且不禀报给冯海或者母妃,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正边走边思索着,听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声。
“大皇子,这可千万使不得。”何年愁眉苦脸道,那神情似乎天都要塌下来。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不是有两个侍卫看着,你们都不说,谁都不知道。”宗铎道。
“可这水里冷啊。”
“能有多冷,这么热的天。以前母后也是这么跟我说,可今日我下水了,水一点都不冷。”宗铎说得很执拗,眼神里充满了坚定,隐隐又藏着威胁:“难道你们希望明日我在父皇面前还出丑?”
那两个侍卫一直没敢说话,见此忙摇了摇头。
也就剩下何年了,宗铎又去看他:“难道你希望我输给二弟?”
“可是大皇子,您要顾念自己的身子。”
见何年口气有所软化,宗铎声音也软了,“我不练久了,就练一会儿。让他们俩看着,还有这水鳔子,不会出事的。”
何年到底没拗过他,所以宗铎终于如愿下水了。
晚上的水,还是有些冷的,但宗铎觉得自己还是能撑得住。
其实父皇说的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有些事情他真不希望输,就算不说输赢,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宗钺面前出丑。
他是大哥。
宗铎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