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争夺裤子,谁也没在意。
“逸哥!我们家十八代单传!我们尔家就靠我这一个男孙延续香火了啊!”二更一脸贞洁烈妇的样子顽强抵抗,“我只想当你的小弟!不想当你的男人!”
司逸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什么都顾不着了,只知道要是没裤子穿,他从英才那边积攒下来的光辉形象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兄弟,兄弟,二位弟兄。”
门外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大白天的,麻烦两位声音小一点,再激烈也要注意场合是不是?”
门外的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更辩解:“不是,你误会了……”
“哎,我懂的,这种事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对了,你们裤子掉在外头了,我给你们扔进去啊。”
然后沾着番茄酱的裤子就又被扔了进来。
“……”
“……”
不久之后,四中流传着某对同志情侣血气方刚在男厕所不可描述的传闻,越传越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此学校特意召开了一次大会,强调不光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男男女女之间都要保持适当距离,不要在应该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年纪就急着做这些事。
从那以后,司逸就把薯条戒了。
一节课都快下课了,司逸还没来上课。
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抑扬顿挫的朗诵着戴望舒的《雨巷》,顾逸迩漫不经心的在书本上画了个简笔小人,然后在小人的头上又画了把伞。
她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后面,司逸的座位是空的。
面上纵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头其实慌得一批。
要是司逸跟班主任告状,那她头上就会被扣上欺负同学的帽子,然后老师就会打电话给她哥,她哥又会打电话给她爸,她爸又会告诉她爷爷。
整个顾家都会知道她顾逸迩在学校欺负男同学。
她心里头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
“你怎么了?”林尾月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悄声问她。
顾逸迩哦了一声:“司逸没来上课,觉得有点奇怪。”
林尾月眨眨眼睛,抿嘴笑了:“你不是跟他合不来吗?这么关心他。”
“……”要是不关心万一他真去告状怎么办?
语文老师已经念完了《雨巷》,开始念《再别康桥》了。
林尾月小声敲了敲付清徐的桌子:“你知道司逸去哪了吗?”
付清徐正在看语文书后面的课文,闻言抬起头来,淡漠的摇了摇头。
接着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前后桌这么久了,林尾月几乎没有听过付清徐开口说话。
他很寡言,下课时间也不怎么出去活动,和司逸给人的淡淡疏离感不同,付清徐仿佛和整个环境都显得格格不入,周身上下充满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肌肤雪白,唇色很淡,就连眼睛里都是无波的暗光,看不到一丝活泼的生气。
林尾月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
“报告。”
语文老师沉浸在自己的朗诵中,康桥二字还卡在喉咙眼,就被门口的一声报告给噎住了。
司逸站在门口,语文老师扶了扶眼镜,问他:“怎么才来?一节课都快下课了。”
“出了点情况。”司逸勉强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教室里的某个人。
只是可怜了二更,在厕所里弱小无助。
顾逸迩心中一跳,垂下了眸子。
“好了,赶紧进来吧,黑板上的笔记记得抄在书上。”语文老师扶了扶眼镜,“然后听我念诗。”
司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了眼满黑板的笔记,戳了戳身边的付清徐。
“这些都抄?”
付清徐回道:“徐志摩和林徽因的故事不用抄。”
顾逸迩适时地把自己的书放在他桌上,笑容可掬:“抄我的吧。”
司逸动了动嘴角,没理她,继续看黑板。
她原本也不是习惯伏低做小的人,见司逸没理她,不好厚着脸皮继续说什么。
司逸却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顾逸迩。”
顾逸迩应道:“在。”
“算我认输。”他低头一边写字一边说,“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裤子洗干净了我会还你,咱们以后就当不认识。”
顾逸迩默了半晌。
司逸连一丝余光都懒得分给她。
“那……”顾逸迩犹豫了很久,才问道,“你不会去告状吧?”
司逸不解:“告什么状?”
她松了一大口气:“不会告状就好。”
司逸想了几秒才意识到顾逸迩的告状是什么,他捏着笔头,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顾逸迩,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她竟然怀疑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