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爸!你是坏蛋!你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我!”陆溪被陈有栋赶出来,冲着站在门口的陈有栋大骂了一声。
陈有栋气得鼻子都歪了,也骂道:“你给我滚!今晚不许回家!你要还回来,我叫你老子!”
他让陆溪回去,陆溪都不会回去。回去明显就要挨打,傻子才回去。
她陆溪连滚带爬,来到了村长家里。
站在门口时,她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疼得眼冒泪花。酝酿了一下情绪后,她才哭着跑进去,泪眼汪汪对村长说:“村长伯伯,我爸不让我读书了。你帮我去骂他。”
初中还在义务教育阶段,陈有栋不想让孩子读书,这当然不行。
面对这种强行让孩子辍学的家长,村委有监督的义务。
在这种偏僻的乡下,这种没读完义务教育的孩子当然不少,但一般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可一旦民举了,官还不究,那是要倒大霉的。
村长有些为难,问道:“这、这村长伯伯也不知道哇,要不你再回去找你爸说去?”
他不是很想管。
这种事多了去了,每个人都管,他不得罪死人吗?
陆溪咬牙,压住怒气,状若天真地道:“可是书上说,如果爸爸不让我读书了,就可以来找村长呀。如果村长伯伯也不管,那、那我就去镇上的村委会,举报他!”
当然,也举报村长。
村长脸色一变,见她连这也懂,立即拉起陆溪的手说:“你爸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在外面打工赚了那么多钱,连个学也不让你上,简直离谱!村长伯伯这就给你做主去!我骂死他我!”
陆溪点点头,然后两人雄赳赳回到陈家。
村长和陆溪赶到时,陈有栋正好和妻子商量,要怎么处置陆溪这个不听话的。村长在门外一听,发现他不止是不让陆溪上学这么简单,还要送她去做劳力赚钱,当下也气到了!
村长隔着门骂道:“好你个陈有栋,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和你老婆在外面打工那么多年,不说金山银山,让孩子上个学的钱总有吧?现在又不要你学费,你至于嘛?”
陈有栋傻了,不知道好端端的,村长来淌这浑水干什么,当下脸色很不好看。
“村长,这是我的家事,你也要管?跟你有什么关系?”
村长气了个倒仰,他是不想管,但他闺女哭得稀里哗啦来找他做主哇!这没法假装看不见!
“跟我没关系?你搞笑!你犯法你知道吗?你要真不想让她上这个学?也行,乡亲们帮你供着。但你要注意,以后这闺女和你没什么关系。”
陈有栋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刚想要点头答应下来,村长阴测测补充道:“然后你还要去蹲几年号子,出来之后,是死是活可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
一听居然还要坐牢,陈家的人全都傻了。
老百姓,没人会愿意和官司打交道。陈家人任性妄为惯了,从来没人管他们。如今村长忽然跳出来说,他们犯法,当下直接怕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夯货,垃圾。
陈有栋狠狠瞪了陆溪一眼,讷讷对村长道:“我……我也没说不让她上学,肯定是这丫头骗你玩呢。放心吧,就她身无二两肉,能干什么活?”
“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找村委的人来治你!”撂了句狠话,村长就走了。
陈有栋对陆溪恨得要死,但被威慑到了,暂且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时间很快过去,陈有栋夫妇也到了返工的时候,没功夫再找陆溪的麻烦。
读书的机会保下来了,虽然在家里的处境日益尴尬,但陆溪一点也不在乎。
哪怕她的生身父母真的不管她,她也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去。
陆溪寄出去的那些信一直没什么回应,但她也不放弃,一直努力的骚扰他们。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开学后陆溪重返校园。
小升初考试中,山里学校的孩子们都要去到镇上的学校考试。因为山里的学校太小,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考场。
一路迁徙到陌生的环境里,其他小朋友们都惴惴不安,明显被环境影响到了。
一直沉稳的人,只有陆溪。
她就像一颗磐石一样,一直鉴定内心的想法,坚韧的心性令她不会气馁言败。
考试的题目对陆溪来说也很简单,轻轻松松就拿了个双科一百。
学校的老师说,这个成绩,哪怕是去县城里的中学都够了,然而家里是不会给陆溪这个机会的。
就在陆溪打算接受镇上中学招生时,一直杳无音信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