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回京不久,便于朝堂上正式提出迁都事宜。然而帝王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迁都关系太大,正德帝一开口,就立即遭到了大批臣子的反对,朝堂上剑拔弩张,皇上不顺心,臣子们也不高兴。
萧震挺高兴的,金陵这地方他早就住够了,为了自己也为了朝廷方便防御匈奴,萧震于公于私都支持正德帝迁都。
不过,萧震有点担心苏锦,苏锦在北地时就经常抱怨北地天干物燥,不如江南水土养人,来了金陵后,苏锦简直就像游入大海的一条小鱼,天天都乐呵呵的,再也没有嫌弃过什么,就连吓坏阿满的江南大蟑螂,苏锦都觉得亲切。
“迁都一事,你怎么想?”晚上歇下,萧震一手给苏锦当枕头,一手搂着她问。
苏锦小心思转了又转。
在谋事赚钱上面,苏锦非常信任沈复的眼光,沈复劝她去北平买地,苏锦就让办事最靠谱的徐文去北平跑了一趟。当时正逢匈奴来袭,北面诸城人心惶惶,地价比平时又低了几分,徐文四处转了转,在距离北平城三十里地外接连买了几大片良田,一共凑了整整两百亩。
苏锦给了徐文一千两银子,买地剩下两百两,苏锦让徐文在北平近郊单独买了两亩地,又在北平城买了一处铺面。说不出理由,苏锦就是觉得,既然在那边买大片田地了,萧震又不喜江南,将来夫妻俩老了,可能就搬到北平养老,那干脆把包子铺、猪舍一起准备起来罢。
既然让徐文去办事,苏锦就没打算一直瞒着萧震,而且,苏锦也不怕萧震生气。
依偎在萧震怀里,苏锦软绵绵地先交代了她买地的事,然后迅速补充道:“你挣的家业我一分没动,那一千两都是包子铺与猪舍赚的,亏了钱也都算我的。”
金陵城的苏记生意火爆,每天能卖两千左右只包子,靠着苏记与猪舍,苏锦一年净赚千两,乃名符其实的小富婆。
萧震呼吸粗重,大手紧紧地扣着苏锦肩膀,沉声问道:“为何突然去北平买地?”
他的钱是苏锦的,苏锦的钱也是苏锦的,萧震只在意他随驾北伐时,苏锦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皇上有迁都之心,萧震天天上朝都没看出来,苏锦再聪明,萧震也不信小妇人能提前料到迁都这么大的事。
苏锦咬唇,翻个身,先亲了萧震一口,再讨好地看着他解释道:“沈复知道我想买地,他偷偷暗示我的,这事太大,他也是为了让我少花冤枉钱,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被人知道了,咱们两家都得不了好。”
她居然接受了沈复的“好意”?
她想买地沈复为何会知道,还不是沈复趁他不在,天天派人盯着苏锦的一举一动了?
“他分明是还没死心!”萧震推开苏锦,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脸色铁青,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妻子被曾经的老相好纠缠的。
苏锦自认理亏,跪坐在萧震身旁,她小孩子气似的,一下一下扯着他的中衣袖子,小声嘀咕道:“他没死心就没死心,我心里只有你就行了,反正是咱们占了便宜,你管他做什么?”
“这种便宜,不占也罢!”萧震甩开她手,转身就要下床。
苏锦知道,只要她马上答应卖了北平的地与铺子,表明再也不会听沈复的提点,萧震大概就能消气了,但已经吃到肚子里的两百亩良田,苏锦不可能再吐出去,更何况沈复只是提醒她,钱是她自己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并不是她去向沈复求来的。
“有本事你再也别回来!”
抓起枕头,苏锦狠狠地对着萧震的背影丢了过去,随便他去哪儿,她不稀罕!
萧震挨了她一枕头,又听了她的狠话,一气之下真去前院睡了。
朝堂上正德帝与大臣们斡旋,萧震一边朝沈复扔眼刀子,一边与苏锦置气,沈复只是让他生气,但苏锦就让他煎熬了,萧震既想与苏锦和好,想小妇人向从前那样笑他逗他再娇娇软软地扑过来陪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如果这次他妥协了,以后她又接受沈复的示好怎么办?
萧震强撑着,宁可折磨自己,也要苏锦承认她错了。
苏锦早就知道她买地是乐了自己却注定会惹萧震心塞,所以那晚她小心翼翼地讨好萧震了,甜言蜜语说了,温柔小意也做了,但萧震气大不接受,还与她耍气半夜离开,这一下子,苏锦的脾气也激起来了,她倒要看看,萧震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让她服软,门都没有!
夫妻俩晚上分房睡,见面也不说话,如意等丫鬟们最先察觉,过了几天,阿满也看出来了。
晚上一家三口同席吃饭,阿满瞅瞅一脸冷峻的爹爹,再瞅瞅连续吃着糖醋鱼的娘亲,小姑娘撇撇嘴,望着爹爹问:“爹爹,你生我娘的气了?”
苏锦筷子一顿,随即继续吃鱼。
萧震余光见了,胸口更堵了,神色却缓和下来,强颜欢笑对女儿解释道:“没有。”
阿满不信:“那爹爹为何不跟我娘说话?”
萧震抿抿唇,硬着头皮道:“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以前阿满小,规矩可以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