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举办寿宴的地方不仅在前院,连着后园也是。按一日的流程下来,诸人中若有喜欢听戏的,可随梁母一块在后园的戏台下听戏,不过纵然是有不喜欢的,但梁母在戏台处,他们也只能都跟着来。
因正值暑天的缘故,戏台前的每张座旁都支了挡阳光的伞,又安了散着凉气的冰鉴,摆了茶点糕饼、瓜果冰点,全然能让人忘却暑天的热气。
月白到的时候,梁母已经入座在前排的主座处,正由人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打着扇子、悠哉悠哉地在那听戏呢。
月白和墨瑶上前,同向梁母致了个礼,月白面上挂笑,眉眼盈盈,十分讨喜,“贺老夫人寿辰欢乐,愿老夫人福若东海、寿比南山。”
最最普通的吉祥话落在了梁母耳中,纵然平日里不喜月白,但今日是寿辰,加上月白说了顺耳的吉祥话,她脸上也扬了淡淡的笑,一颔首,讲:“有心了。和瑶儿一块入座吧。”
月白悄悄地松了口气,踩着小步子,就和墨瑶一块坐到了旁边去。
台上锣声响,红幕被拉开,又是一出戏起。月白坐在椅上,冰鉴带来的凉意让她格外舒适,她和墨瑶靠得近,望着台上的旦角儿,悄声附耳道:“诶,那旦角儿换了人演……这班头这么迅速的么?”
此刻离方荷出事,已经隔了一个多时辰,早就到她上台了。
若是按照规矩,台上的旦角儿应该由方荷扮演。不过方荷出了事,他们也来不及将事情告诉何涟,来的路上还想着这出戏该怎么办,却没想到何涟直接就换了人。
动作倒还挺快的。
墨瑶想起何涟,嘴角翘出一抹哂笑,能容得下方荷的班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是不迅速,只怕要砸场的。”
嗯了一声,月白继续看着台上的戏。
当她正待专心看时,却又见梁墨珏缓步走来。他应是前院的事忙完了,率着墨珵与墨玫夫妇一道来了。
不知他的什么时候换了衣裳,一身深蓝的暗纹长衫,上套一件马褂,眼眉俊致,路过月白面前时,目光轻轻地扫了扫她,见她看过来,又投了个浅淡的笑。
“儿向母亲请安。”梁墨珏走到了梁母面前,命身后的小厮呈上礼来,对梁母拱手行礼,朗声讲道:“儿派人琢了尊翡翠观音像,特呈上来给母亲做寿礼。”
戏台下还坐着不少宾客,听见梁墨珏这话,目光都纷纷的聚集了过来。梁墨珏可谓是京都里财势顶尖的人,从前梁母盛办寿辰时,他总会呈上惊艳四座的礼物。
而这时,小厮也缓缓打开了礼物盒子,从里头捧出了一尊清透的深绿翡翠观音像来。那尊观音像约有十余寸高,通身无一点杂质,从眉到眼、从手到衣,处处都雕琢细致,一看就是世间罕有的珍物。
“快起来,快起来。”梁母颇为惊喜,笑着让梁墨珏直起身,又讲:“我的儿,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