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字一句句都说得方荷面色发白。
墨瑶这个局做得并不算精巧,但胜在完美。完美就完美在,知道实情的人只有两个丫鬟、月白、以及温鸣祺与方荷。
如今唯一能为方荷作证的温鸣祺早为了保全自己离开了梁府,她确实没有证据。
“还有。”月白低着头,冰凉地看了方荷一眼,“你说是你将事情告知老夫人的?”
方荷的脸彻底惨白。
她为了洗清自己,直接错口将自己算计墨瑶的事说了出来。
颜氏亦在这时候开口,她手上拿着一柄缂丝团扇,轻扇了扇,温声讲:“这世上,若说最至真至善的人,除了瑶姐儿外又能有哪个?这姑娘从小被珏哥儿和玫儿捧在手心里的,连珵哥儿都让着她,能养几个心眼出来?依我看,这人若说是瑶姐儿陷害她,当真是无稽之言。”
之后的话无需多说,月白向梁母屈了屈腿,又退回圈椅旁坐了上去,对方荷冷眼旁观。
墨瑶也像是气得狠了,她窝在圈椅上,闷着声道:“一切还请母亲分辨。”
这时候的她,根本无需多说话,梁母的心自然是偏着她的。
月白心下微微一哂,方荷实在是个不聪明的,竟然妄图在一个母亲面前说女儿的不是。
先不说梁母不信,纵然梁母心里信了,可她的心本就是偏爱墨瑶的,压根不会因为方荷的三言两语,真的对墨瑶做出惩处来。
反而还会认为,方荷这么招墨瑶的讨厌,是应当早早将她赶出去的为好。
“你这下九流,在府上竟还敢空口白牙诬陷起小姐来了。”不需梁母动口,她一个眼神递给了身边的容云,容云便说出了话。
梁母是个文雅人,可容云不是。
容云上前两步,又骂了方荷几句,梁母毫无波动地看着方荷,眼中满是嫌恶。
直到容云问,“老夫人,现下她该如何处置?”
梁母才缓缓地平着声道:“将班头请来,把这人带下去,将这些日子的钱结算清楚了,明日一早就给我搬出府去,不得再入京都!”
方荷脸色白得吓人,短短半年时光,她已然被赶出京两回了。
上回是梨花班,这回是喜福班……
何涟收到了传唤,很快就来到了梁母房中。一进房,就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他不由一愣,而后看向地上跪着的方荷,知道是她出了事了。
“老夫人,敢问方荷是犯了什么错……”何涟极恭谨地向梁母行了一礼,问道。
容云将事情给何涟说了个明白,最后硬着一张脸,冷声道:“这样的人,我们府上是万万留不得了。老夫人日后也不想在京都听到有关喜福班的消息,所以班头今日领了钱,明日就离京吧。”
说着,她从钱囊里取出几张银票来递给了何涟,这是喜福班这些日子唱堂会的报仇。
愣愣地接过了银票,何涟万万没想到方荷会给他惹上这么大的事。
“老夫人,这……”何涟捏着银票,望着梁母,还想再为喜福班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