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
梁母未曾想到会在院外碰上月白。
今日温鸣玉来她那处又走后,她是左思右想,连拜佛诵经的时候心都乱乱的,压根静不下来,皆是因为一件事——梁墨珏有些偏宠月白了。
其实这件事,早在许久之前梁墨珏处处维护月白,她便知道的。那时梁墨珏甚至还说了甚么“喜欢”之言。
不过在她看来,其实都是如浮云一般的。梁墨珏是她的儿子,她最了解他,知道他心中最重还是梁家,他是不会为了一个月白撇弃梁家的脸面,做出无益于婚约的事情。
并且在后来月白入府后,纵然梁墨珏是宠她的,可也只是寻常人宠妾室偏房的套路而已,甚至在后来,梁墨珏与月白间又回归了平淡。
所以梁母是未把月白真正的放在心上。先不说梁墨珏是不是真的爱她,纵然是偏宠她,也不过是一时而已。毕竟他日后的正妻,还是温鸣玉。
可这些偏宠,是应该在温鸣玉来到梁府之前就断绝的,是万万不能让温鸣玉忧心烦乱的。
所以,在温鸣玉离开梁府后,梁母想了大半日,才在用晚饭前,率着人来到了梁墨珏这儿,想见月白。却不想两人间正好打了个照面。
月白微屈着身,忍着身后那股疼痛之意。她入梁府后,每一回的挨罚都是被梁母罚的,可梁母偏偏是梁墨珏的母亲,她又不能反抗,真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只得乖巧低顺的面对着梁母。花怜也是因此跟着行礼,可又担心月白的伤,最终鼓起了勇气,开口道:“老夫人,月白身上还带着伤……”
这时候梁母才算回过神来。她漆黑的眼珠子盯着月白,不一会儿,才说:“既然身上带着伤,那就快起来吧。”听见这话,月白才敢直起身,不过还是低垂着脑袋。
见她这副乖顺模样,梁母微蹙了蹙眉头,倘若没有温鸣玉这一茬,这样一个乖顺的姨娘她倒也不是容不下的,可偏偏有温鸣玉。
温鸣玉是梁母从小看到大的,即使她生死不明时,梁母动了想让别人替换她的念头。可如今她安然无恙的在京都里,梁母自然还是以她为先的。
“既然能下床走动了,那便随我进去吧。我正好有话要同你说。”收回目光,梁母在容云的搀扶下,先一步走进了梁墨珏的院中。
月白和花怜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梁母又打得什么主意。可既然她发话了,也不能不遵守,只好掉了个方向,一行人重新进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一来,院中的仆婢们都动作了起来。等到梁母刚坐到圈椅上时,一盏正热的君山银针就摆在了桌几上,自从玉杏兰喜跟着月白走了,梁墨珏也未曾往院中再添过丫鬟,这回泡茶的正是在院中做了二十年活的田婆子。
“坐吧。”梁母面色毫无波澜,她看着被花怜扶着、艰难入内的月白,唇抿作一条线,毫无笑样,一点也不似平日里慈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