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家的妾室,说好听点,是个享富贵的姨娘,说难听点,就是正头太太不方便时用来伺候丈夫的人,从没有像月白这般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苏淑珺绞了绞帕子,她一双眼里柔柔的,带着试探,“那日我替月白挡了赵素素一爪子,受了点伤。霄云哥哥就来看我,没想到,他和月白竟然是旧相识了。”
她边说着话,边仔细地看着梁墨珏,想知道梁墨珏清不清楚月白和陆霄云的纠葛,抑或是他在意不在意。
可没料到,梁墨珏听闻了这事,竟是先下意识地问小怀,“什么时候的事?赵素素?她想伤月白?”
边上的小怀很是无辜地低了低头,嘟囔道:“我陪三爷你去了上海,对这事儿一点也不清楚的,三爷忘了?”
梁墨珏哦了声,说也是,然后又看苏淑珺,对她说:“那我还要多谢苏小姐帮了月白。”对于苏淑珺说到的陆霄云,他只字未提。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月白。
对于他这个反应,苏淑珺抿了抿嘴,心里有点着急。她到底是按着书上描写柔婉二字长大的姑娘,能鼓起勇气找梁墨珏,实属不易,再想旁敲侧击梁墨珏,就是为难她了。
“梁三爷,我是想说。你……”她一想到陆霄云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瞬间低了低眼,复鼓起勇气,对梁墨珏讲:“你能不能管束一下月白,让她不要再和霄云哥哥有来往?”
其实梁墨珏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不过装傻充愣,加之关切月白与赵素素的事,忽略了。
如今她复又提起,梁墨珏眼眸微沉,唇畔笑意不改,只平静地道:“月白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她是个向前看、绝不向后看的人。更何况陆小公子和月白只是旧相识,又不是什么其他的关系,或许有的事,是苏小姐误会了。”话说得平静,可隐藏着冷意。
“可是……”苏淑珺本就是强鼓着勇气问他的,如今被驳回,她那点勇气也四消五散,只勉强提了提嘴角,讲:“昨夜里,霄云哥哥大醉回府,句句话不离月白……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这桩事,梁墨珏还是头一回知道,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心却微微沉了。
月白和陆霄云见面了么?
她可从陆霄云口中知道了真相?
此时此刻,梁墨珏心间非但没有一丝怪月白,甚至还有几分紧张。
紧张月白发现当初带她去陆家,是他故意所为;紧张月白发现陆霄云并非欺骗她,又回心转意……
“恕在下直言。苏小姐和陆小公子,虽算不得盲婚哑嫁,可也不是一桩好亲事。趁早断了好。”梁墨珏起身,“不过我敢保证,月白与你们二人的事绝对无关。也请苏小姐日后不要将月白当成心头刺,她是无心也无意掺和你们二人的。”
抛下话,梁墨珏心思微乱,也不愿再和苏淑珺费口舌,直接离开了包厢。
当他离开后,苏淑珺才愣愣地看着被打开的门。
梁墨珏这样的维护月白,或许,月白真的和陆霄云没有关系。
念念不忘的是陆霄云自己……
另一边。
梁墨珏神色冷淡地走下楼,到月明楼门口时,他又想到了当日月白为月明楼取名的场景。
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知对于月白来说,到底他是月明,还是陆霄云是月明……
“三爷。苏小姐说的是真是假?”小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开口问道,“我觉得月白不是那种人啊。”
“月白自然不是那种人。”梁墨珏立刻说道,他看着前方的人水马龙,“只不过如今陆霄云回来了,我还是要做好准备的。”
陆霄云的事,小怀只知道一点儿,他挠了挠头,“那陆小公子一个骗人感情的人,哪值得三爷你做什么准备?”
这话让梁墨珏一哽,他扶了扶额。
陆霄云骗人感情的事,只是在他有意的误导和陆家父母积极的撮合下,才让月白如此以为的。
可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陆霄云和苏淑珺之间并没有特殊的关系。
这也是最难的地方。
倘若陆霄云还是月白心里的那个明月般的霄云哥哥,那该如何?
但有一点,是不能变的。
那就是月白,断不能离开他。
回到梁府已经是傍晚时分,梁墨珏先陪梁母用完晚饭,再去了月白的院里。
在路上,他正巧碰见了兰喜,兰喜是收拾好碗筷,要拿到厨房里去,一见到梁墨珏,便朝他行了行礼,“三爷!”
“月白近日都在院里用饭么?”梁墨珏瞥了眼兰喜手里的食盒,听梁母说,在他离京后,月白鲜少在饭厅用饭,都是从小厨房拿了饭食在院里吃。
兰喜点点头,讲:“月白说是怕过了病气给老夫人和五小姐,所以没在饭厅吃,吩咐我们拿到院里就行了。”
病气?
梁墨珏微微蹙了眉,他回家后,只顾着先找月白和处理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