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的左眼和眼下两寸的肌肤还是完好的,她看见月白,苦笑了一声,“对不住,吓到你了……”
月白哪里会要她这声对不住?在看到花怜这般凄惨模样的时刻,她有如被尖刀在心头剜了一块肉一样,痛的不行!
这是她的师姐,从小到大都在回护她的师姐。她们两人之间,共历过无数的事情,可事到如今,花怜却伤成了这样!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月白伸出纤细的手,想要去触碰花怜的伤,可又停在半空。她细如弯月的眉紧紧皱着,无数的心疼都堆上了眉头,眼中水光暗暗。
花怜却自己伸手抚上了左脸,“是骆瑶……”提到这个名字,她愤恨了起来,“是骆瑶!!”
骆瑶!
不就是那个新姨娘?
“是她害的你?”月白捉住花怜的手腕,震惊地问道。在张府间,骆瑶害了花怜,张章却还能把脏水全部都推到花怜的身上!
花怜猛地点头,牵扯到伤口,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讲道:“昨夜,她推了我一把……”
在花怜的讲述中,昨夜之事的来龙去脉都呈现在了月白面前。
听完她的讲述,月白只觉心头气涌,她恨不得马上就出门将那骆瑶带过来,狠狠在她身上脸上都烙烫无数伤疤!
不如此,怎么能偿还她对花怜做下的事?!
“我被救出来后,张章只找了个大夫给我上了药,然后就让人把我安置在了这里……”花怜语气苦楚,她万万没想到,当初能让她付出真心的男子,会如此的绝情。
月白更是想到之前得知花怜为妾时,花怜对自己所说的话,不由揪心的疼。
“我这就去找张章!去找骆瑶!”她猛地站起身,气得嘴唇微颤,眼圈儿红红的。
花怜拉住了她的衣摆,“不……月白,他若执意包庇骆瑶,你去找他是遇不上好的。更何况昨晚的事,只有骆瑶和我在场,她一心泼我脏水,我根本无从辩解……你还是别去了。”
被气得发懵的脑子也渐渐冷却下来,月白知道花怜说得不错,她闭了闭眼,按捺住心头的怒火。
可如今怎么办呢?
“这儿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你养伤。你若一直在这呆下去,伤势只怕会恶化……”月白望着花怜的纱布,抿着唇,“我必须得带你走!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了!我听张章说了,他居然还要带你去江南……他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师姐,我们走!我带你回梁府去!”
她扶起花怜,就向外走去。花怜也是心灰意冷,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跟着月白一块慢慢地行出了小院。
可两人刚走出小院没多久,就见到张章率着人站在门前,看着扶着花怜的月白,扬声道:“月姨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事啊?”
他旁边站着骆瑶。
骆瑶毫发无损,甚至换了一身新裳,容光焕发地立在张章身边。
月白察觉到花怜发起了抖。
她稳了稳心神,和玉杏对望了一眼,然后玉杏款款有礼地走上前,福了福身说:“张老板。我家姑娘见花姨娘伤势似乎有点严重,想带她去府外的药堂看看伤。”
时值夏日,现正是太阳高悬的时辰,暑气灼灼的。月白扶着花怜立在走廊上,廊下是青葱的花丛。
“去药堂看伤?”张章重复了一遍玉杏的话,他身后各立着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小厮,显然是不会让人从这过去的模样。
一见他虚伪脸孔,月白心里就犯呕,她挽紧了花怜,说是,“花姨娘身上伤情实是严重。若不去外头药堂看看,再抓上几服药,怕是不行的。”
像这样草草的敷了药就把她扔在刚刚那萧瑟的院中置之不理,怕不是想要她的命!
“月白姑娘怕是不知,早在花姨娘被救出来时,我就命人唤了大夫来给她看伤。”张章睁眼说瞎话一样,一点儿也不脸红,“并不需要再去外头的药堂看看。”
这话让月白狠狠的咬了咬唇,她给玉杏递了个眼色,玉杏则是微微一笑,对着张章说:“张老板,花姨娘毕竟是仓促之下看的伤,只怕还没细察吧?我家姑娘将她带到外头药堂一看就回来的,耗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她把话说得客客气气,张章丝毫不受用,“既已看过了,又何必带出去,让她再受罪呢?……”
这话彻底引燃了月白的怒火,她打断张章,说道:“什么叫受罪?张老板,依照常人家做事的道理来看,哪怕是衣服上打补丁的人家,若是家里人受了伤,起码也会有个人看顾着吧?为何花怜是只身一人待在院中,连壶水都没有?依我看,再在这待下去,才叫受罪吧?”
没想到月白看起来清素娇弱,可说起话却字字有力,张章脸上颜色不由难看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妾室这样指着鼻子暗讽。
碍于月白身份,张章不想多说恶语,可还是不耐地道:“依月白姑娘这话,今日是一定要把花姨娘带走的咯?”
月白一望身边凄惨模样的花怜,她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