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门口人的谈论,若那张公子在冯老板来之前就来了,她该怎么办?
乖乖受辱吗?
那是不可能的!
“哎,可怜是归可怜,但谁让她自己造的呢?按我说啊,她要是乖乖的从了吴妈妈,今晚挂牌,说不准还能找到一个好客人,免受这番皮肉之苦。”门前一丫鬟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轻哼了一声,“她身上那些个衣服首饰、用的妆品,可都是和瑾瑜一样的,这还不知足……进了这芳春院,还要装清高,我看啊,是活该!”
月白听见这话,眼中湿润起来,泪珠将落不落,就又听见另一个小厮附和着讲:“你说的是。听林妈妈提了一嘴,说她还期着被救出去呢?得了吧,芳春院的人哪怕是出去了,身上也带着芳春院的印,一日做娼,以后还想当清白姑娘?做梦呢!”
他们又七言八嘴的说起些落井下石的话来,月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一时间心像被十万根针扎了一样,痛得要命,痛得她心如死灰。
他们说的也是对的。
她被王梨花绑来卖进芳春院,即使不是自愿,可也在芳春院中待上了许久,在外人眼里她也是芳春院的人了。
纵使那冯老板来救她出去,把她还到梁府里,三爷……
三爷还会认她么?
还有玉杏小怀他们几个,他们心中又会是怎么想的呢?
这样思来想去,月白渐渐沿着墙瘫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处一阵一阵地发着痛,她垂着眼睛,泪珠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原来从进芳春院的那一刻起,她便是再也没有退路了。
既然如此……
与其接下来要受辱,倒不如现在就了结了自己这条命……
也好过遭到他们口中那张公子的践踏。
月白抿住唇,眼光黯淡如灰尘,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将门轻轻地锁上,门口的看守人们因为在谈天,所以没听见这点动静。
做好一切后,月白在房间中踱步,她想到什么似的,忽地抬头,将目光凝到了床幔上面。
芳春院的床幔是水红色的柔纱,艳丽柔媚,月白看着那床幔看了一会儿,接着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上前去,伸手将床幔拆了下来。
很快,床幔都被月白拆了下来,紧接着她就开始用牙齿咬出一个缺口,再用手一点一点地撕开来。
因为床幔柔软又轻薄,所以很快的,月白就将床幔都撕成了长条。
她失神的眼睛看在那一条又一条的床幔上,手下动作飞快,把那些床幔绑了起来,成了结实的布绳。
月白从地上爬起,抬头看着横在头上的那一截横梁,手上一甩,那根布绳就挂了上去。
一条绳子绑好,月白踩在圆凳子上,她扭头看了一眼大敞开的窗户外头,夜色连绵,灯火如昼,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远处不属于芳春院地界的点点亮光。
那些都是京都中人家点着的灯笼或者电灯光。
月白的心思飘远了。
也不知道从这里,能不能看见梁家。
三爷如今在做什么呢?
是在写字,还是在看账?
她被绑多日,他可否派人去寻,寻不到,可有焦急之心?
还是寻了寻不到,就不把她放在心上,继续过着平常的日子?
从那日和花怜分别后,月白隐隐约约知道了三爷为何对她好,可等她这糊涂脑子刚明白的时候,却又身陷囫囵,竟然和三爷见不上面了。
早知如此,她那日就应该给三爷多倒一杯茶,或是多做一份柳叶糕。
可如今……
梁府那些美好的日子对她来讲,已经是过去了。
月白将脖子伸进绳套里,念念不舍地看了看外头的夜色。
如果她会成为一缕魂,那就让她离开芳春院,再回一次梁府,看看三爷吧。
深吸了一口气,月白缓缓闭上眼,脚下决绝的一踢!
凳子倒地,发出好大的声响,这时门口的看守人们听见了,想推门而入,却发现门从里头被锁住了,便都纷纷扰扰起来,吵闹得很。
她的神识倒是坠入了黑暗之中。
门外,看守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一个小厮用力地拍了拍门,大声对里头喊着道:“喂!里头怎么了!快开门!开门!不然吴妈妈回来了,再给你一顿好打!”
他们刚刚听到了里头的声响,一时间不知出什么事,想要开门,发觉门锁住了,现在一个个倒都愣了。
吴氏这时候回来了,她摇着腰肢,面上带笑,扇子半遮着脸,陪在一个穿着富贵的年轻男人身旁,正朝这来,口中还说道:“张公子来得巧,新来的那位姑娘啊……”她走到门前,看见几个人发愣的模样,皱起眉,让陪着上来的另一个姑娘顾着张公子,就上前去,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妈妈,里头门锁了,想是那丫头不想让人进去。”一个小厮回答道。
吴氏冷着脸,如今张公子都来了,这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