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些体己话,到中午时,花怜才一人回张家去了。
而一整日,梁墨珏都未曾回府。
次日晨,天光初晓,月白就洗漱完毕,她小跑着到梁墨珏房里时,正看见梁墨珏刚穿上一件月白长衫,见到她来时,目光倏地一停。
“三爷,我来服侍你穿衣。”她眼眉微弯,三两步走上前去,熟练地帮梁墨珏系扣子,接着又拿起旁边一件外套,举着便说:“三爷,伸伸手。”
梁墨珏眼光轻扫后垂下,藏住其中柔和的笑意,听话地伸出手去,因为刚晨起,所以声音是低沉的,“你今日倒是勤快得紧,怎么,是因为我要带你去陆家么?”
踮着脚帮梁墨珏穿上外套,月白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掸了掸衣裳,清浅一笑,“哪里呀,除了昨儿三爷起得太早,也不让小怀差人来告诉我,我可是每日早上都侍奉三爷穿衣洗漱的呢。”她双手背在身后,抬首看梁墨珏,神情几分俏皮,“三爷说,可是?”
梁墨珏鲜少从月白脸上看到如此生动俏皮的表情,一时也没说话,只是一想到她这表情是因为那位陆小公子生出的,心中便不免有两分不舒服。
只不过那不舒服没体现在脸上,他点了一点头,仍旧是温煦如春的样子,对着月白说:“是。”
“不过三爷,你何时带我去陆府呀?”月白又开始替梁墨珏系着腰间玉佩,她昨夜一整夜都睡不大好,当然是因为太期待今天的陆府之行兴奋的。
梁墨珏腰间玉佩系好,一切完毕后,他才看着月白说:“你难道就不怕,今日听到不想听见的消息么?”他说着就抬步走出内室,月白也跟了上去。
“我不想听见的,无非就是人不平安、有恙这样的事。可上回茶馆里的先生不是说了么,那一批参军的人都是平平安安的。”月白双手交叉着,目光澄澈,“所以就没有我不想听见的消息了。”
“那便好。昨日我也和陆家老爷约好了,”梁墨珏目光微深,唇畔也挂上淡淡的笑,“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陆府离梁府并不近。
月白坐在汽车上,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险些要瞌睡过去的时候,前头开车的小怀才刹住车,扭头对梁墨珏道:“三爷,陆府到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月白脑中的瞌睡虫也一应俱散,她伸手揉了揉眼,撩开挡着窗户的白色蕾丝帘子,窥看着外头的风景。
一座墨门府邸现在眼前,在门前,有着两个小厮打扮的青年男子守着门,这回见车来了,其中一个慢步向车走来。
“我们该下车了。”梁墨珏睨了一眼月白模样,眼中掠过一丝光,前头小怀也马上开了车门下车,转而来帮他们打开车门。
月白下车时,那小厮走到跟前,看见她身后站着的梁墨珏时,先是一愣,继而恭敬地行了个礼,讲道:“三爷好,昨儿个老爷就嘱咐了三爷会来拜访,还请三爷跟我来。”他又转头,朝着另一个他的同僚喊话,“去禀报老爷,三爷来了!”一喊完这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邀着梁墨珏往梁府里去。
梁墨珏也没说什么话,只抬起脚就向前迈开步子,月白见状,也跟在他身旁,一行人等一块儿走进了陆府的大门。
陆府虽是后来才来京都的,可如今在京中,也称得上一句“朱门大族”。
月白跟随着那小厮走进陆府,由一条花廊通往会客厅,途中,她见到不少做洒扫的仆婢,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和在梁墨珏院中干活的仆婢们截然不同。
“月白,在想什么?”梁墨珏见到月白一路上的目光都看着那些个陆府的仆人,眉梢轻动,问道。
听见梁墨珏的话,月白连忙收回了目光,她偏头看着梁墨珏,压低了声音讲:“我是觉得这陆府的婆子丫鬟们和咱们院子里的不一样,更……更沉静一点。”
闻言,梁墨珏轻轻一笑,他看着前方,边走边说道:“陆府在京中是清贵之家,最重规矩和出身。因此,他家的仆婢们一大半是家生的,也都极守规矩。”
那句最重规矩和出身听入耳中,月白微微一怔,她不自禁地低了低头,没有再说话,有点魂不守舍。
而梁墨珏的余光扫到了她的动作,却也没讲什么。
等到一行人来到会客厅时,陆老爷已经在那等着了。
他本是坐在主位上,眼中一映入梁墨珏的身影,顿时整个人站起来,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对梁墨珏就道:“梁贤侄,许久不见啊。不知近来如何?”
陆家是清贵之家,祖上出过探花进士的,只不过大清解体后,原本专注书卷的陆家也做起了生意,由陆家长子做主,近年也是风生水起。
京中世家向来都是有点“同气连枝”的味儿,加上梁墨珏堪称为京中从商的第一人,陆老爷自然也对他分外热情了。
“昨日刚和关外纪家谈了笔生意。”人情往来,梁墨珏再熟练不过,他说完这话,又回头叫来小怀,“久闻陆家伯母冬日惧寒,索性我选了几件关外来的上好皮毛赠给伯母,也好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