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的歌姬,一腔百灵鸟似的歌腔引得了张章的喜爱,加上她年轻貌美、又善于撒娇,便充分获得了张章的专宠,故此她行事娇纵、张扬跋扈。
但在张章眼里,全都是恃宠而娇,不仅不训斥,还给了她更多的宠爱。
在张府里,即使是作为夫人的李氏平日里也是对骆瑶能避则避的,自然,身为妾室的骆瑶一般也不会和拥有子女的李氏对上。
于是就和花怜对上了。
两人你争我斗,今日伤了手臂、明日死了猫儿,再明日,死的便是腹中胎儿。
“你拿自己的孩子做注,遭了报应,不是活该么?”花怜嘲讽地说道。
这是她对月白隐瞒的一部分。
她真正出逃张家的原因,是因为骆瑶怀了身子,但因为和她争吵之下不慎小产,骆瑶就将一切都怪罪在了她身上。
那时张章对她还是有一点情感的,加上确实是骆瑶自个儿伤了身子,所以事情也就过去了。
只是骆瑶不甘心,一直在张章耳边吹枕头风,才致使后头花怜将被典卖的风波……
“你!你!”小产的孩子一直是骆瑶的痛,她指着花怜你个不停,这时候,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张章走了进来。
“老爷!”骆瑶一见到张章,就立马扑到了他怀里,可怜兮兮地流下了两滴眼泪。
对于她的眼泪,张章显然是很受用的。他忙拂去她眼泪,表情温柔,“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花姨娘,她说我没了孩子都是报应……”一句话颠倒黑白,骆瑶抽泣着说道。
张章这才把眼神落在了花怜身上。
花怜出逃一事,让他在江南的那个乡绅身上栽了一笔钱。
这次他回京,是从一个故交口中知道了花怜的下落。本想说,若是花怜在梁府,那他便无可奈何。但谁知道那么巧,花怜居然就在银杏胡同前,他一得知这消息,便让骆瑶去把花怜逮回来。
那乡绅心中还念着花怜呢,若是将花怜典卖给他,自己在江南的生意也会好上许多。
只不过……
“松开她,有人要见。”张章说道,他看着花怜的眼神中满是计较,是商品与商品间的计较。
当初他看上花怜,便是因为她一张明丽的脸。可一张脸再如何漂亮,也会厌倦。
不过这个当初几十两银子买来的妾,似乎还能为他再赚上一笔……
张府花厅里,小怀坐在上座,手畔搁着两个礼盒。
他已在张府等待了一刻钟,对于花怜的下落,他是时刻关心。
直到脚步声响起,头发凌乱的花怜被人推着跟着张章骆瑶两人上前时,小怀嘴边挂着的礼貌笑意也不由僵硬了一瞬,心中暗暗骂了句娘。
昨儿还帮月白一块送点心给他们吃的花怜,现如今衣裳上沾满了尘灰、原本梳得齐整的头发也凌乱、颈边带着通红的伤痕,一看就是遭了罪的。
“小梁管家。我这个妾自个儿不慎跌了一跤,没来得及收拾,还望你见谅。”张章朝小怀拱手一笑,满是虚伪。
听见小梁管家这个称呼时,原本颓丧地垂着头的花怜不由抬眸看了小怀一眼,一见到小怀,她原本寂静的心又跳了起来。
肯定是月白!
若不是月白,小怀怎么会出现在这?
“今日乍闻张老板回京。我们三爷,就让我备了薄礼送来。”小怀目光在花怜的身上停留着,看着她坐在下位,和依靠在张章旁边的骆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中不由一阵难受。
但他还是维持着笑,在梁墨珏身边多年,他在府内虽是个平易近人的,但也已习惯在外人面前摆出他小梁管家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还请小梁管家替我转告三爷,说我多谢他,日后定然回礼。”张章呵呵笑着。
小怀漫不经心地应了,又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张老板此次会在京中呆多久?”
问到这句话时,张章笑意不停,他动了动指头,似是在想什么一样,而后道:“应该至多半月。毕竟江南那生意重要,此次回京,一是为了带我这位小夫人入家谱,二便是……”他看了一眼不言不语的花怜,意有所指。
小怀心里冷笑了声,却依旧客客气气地说:“这样啊……张老板,是这样的,我家三爷曾听闻在江南时你有想把家中小夫人典卖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典卖妾室一事,并非一件令人惊异的事。
花了银两买来的妾,若能再卖出去,也是一桩好生意。
张章心中是这样想的。
“是啊。不巧,正是我这位先我回京一步的姨娘。”张章淡淡地望了花怜,以姨娘和小夫人的称呼分割新欢和旧爱,他说:“那户愿意买她回去的人家,是江南当地的富足之家。还出了五百两的价呢……依我说,她若嫁过去了,定然亏待不了她的。怎么?三爷难道也有兴趣……”
因为他的话,小怀脸色微僵,若非是为了花怜,早就和张章骂起来了。
那想买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