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它知道谢君知想做什么,要去做什么。
它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帮上忙,却也总要试试。
自它之后,谢卧青一人独大,妖域再也没有出过妖皇,算起来,它橘二竟然便是这妖域最后一位妖皇。
那么有些事,除了它,又有谁能去做?
银蛇没见过这般阵仗,也有些对此处过分浓郁的血腥不喜,但有橘二在它头顶,又有那口黑锅悬于橘二上方,它又哪里敢发出半分不满之声,只尽职尽责向前赶路。
好在这一路走走吃吃,它也算是餍足,而它到底本体是蛇,那妖灵雨落在身上,虽然有些频繁得让人厌烦,但到底还是十分舒服,修为更是肉眼可见地增强了起来,甚至让它产生了些或许那破黑锅也困不住它了的错觉。
如此走了许久,看了许久,总也有走累的时候。
在走到某个干净的小山头的时候,虞兮枝突然停下脚步:“好累,想休息一下。”
谢君知于是砍了柴,搭了小木屋在山头,可惜此处木头太湿,最原始的方法根本行不通,还不如堆几块灵石燃烧出温度。
噼里啪啦的灵石燃烧照亮了少女微乱的发丝,再有一只冷白的手穿过她的发,将那微乱揉得更乱了些。
虞兮枝倚在谢君知怀里,有些不满地抬头,却在对上对方含笑的双眸时,忘了自己上一刻因为什么而不满,再向着谢君知怀里挤了挤,顺便亲了亲他的下巴。
天色昏沉,灵雨将落未落,小木屋搭得结实牢固,又被覆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绝不会有任何一滴妖灵雨能够穿透。
再向外一些的地方,银蛇的身躯已经巨大到足以将小山头整个围住,让所有蠢蠢欲动的妖族不敢向前,而橘二也已经缩在了银蛇盘起身躯的凹陷处,恰好淋不到任何雨。
谢君知眼眸微深,低头勾起虞兮枝的下巴,吻了上去。
小木屋里窸窸窣窣,妖灵雨终于滴落下来,打在那层层叠叠的结界上,发出些清脆的声响,平时听起来实在恼人的声音仿佛也并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冷白的手不仅仅穿过黑发,还将挽发的那支十里孤林发簪抽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
这天下,恐怕也只有这只手,敢将这样贵重的一柄剑如此随手扔在地上。
那只手旋即顺着黑发向下,再向下,让黄色衣衫逶迤一地,再露出衣衫之下的瓷白。
虞兮枝有些紧张,背后的床榻很软,她深深陷在其中,有她熟悉的被褥气息扑面,可这样的气息却早就已经被冷松的香气覆盖,她稍微向后缩了缩,对方并不阻止她的动作,反而抬手在虚空中抓了什么出来,再在她的身上轻扫了过去。
是那只他曾经递给她的花。
红花依然娇嫩欲滴,花瓣游曳,翻卷出缱绻的弧度,红花下的白于是被这样的殷红映衬得更加瓷白,让撑在上方的谢君知双眸愈发沉沉哑哑。
虞兮枝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花,双颊绯红,只觉得谢君知真是太过分了,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睁大眼睛看向对方的样子,眼波流转,实在比那支花还要更加动人。
谢君知的头发从耳侧垂下来,再落在虞兮枝的锁骨,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再散落下去。
虞兮枝觉得有点痒痒,不仅是谢君知的头发,那花瓣扫过的地方,也有些奇怪的感觉,她忍不住抬手,将谢君知的头发拨开,再放去他的脑后。
可这样抬手的动作却也实在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谢君知于是扔了花,扣住她的手腕,再沿着纤细一路吻了下去。
柔软的被褥越陷越深,再揉折出零乱的痕迹,冷白的手扣在纤细的腕骨上,黑发交织散落,少女的低呼与结界之外的落雨交织成一片。
……
如此许久,再许久,天光亮了再落,雨停了又起,橘二睡了一觉又一觉,掀起眼皮看看,发觉结界中还没动静,以为有人入定,于是又不甚在意地耷拉眼皮睡了过去。
而结界之中,少女的声音沙哑又拖着些哭腔响起。
“谢君知,你混蛋!我明明是想要休息一下的!你这样我要怎么休息!”
谢君知的声音里带了些喘息和低笑。
“……嗯,我混蛋。”
顿了顿,他又俯身,在虞兮枝耳边道:“那我还可以再混蛋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