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盛帝:“您不是……擎天柱仙人么?”
他心下惶恐,以为自己触怒了仙人,又实在好奇那句话,于是偷偷瞥过去。
请仙台上,仙人通身被雾气包裹,窗外日光从后面照进来,恍若他身披万丈光芒。
初岚淡淡道:“踏入仙道之前,我同你一样,不过是一介凡人。”
此话一出,盛帝心脏狂跳!
果然,凡人也能成仙,凡人也可长生!
他做皇帝二十余年,什么权势富贵,都享受过了,但身体每况愈下,近些年来都靠猛药吊着。
盛帝叩首:“请上仙赐我仙缘!”
初岚:“首先……”
话没说完,只听嘭一声,太元殿门被撞开,太监尖锐嘶喊:
“齐二公子!圣上在请仙,您不可闯进去啊!”
少年执剑踏入大殿,发丝微乱,银面具遮脸,看不出喜怒。
“圣上万万不可轻信此人。”
他剑指初岚!
初岚睨着剑尖,缓缓挑起眉头:“你可不是我对手。”
齐君冷声:“那要动手便知。”
盛帝惊怒交加,指着齐君:“你,你!你怎可冒犯仙人,还不跪下,向仙人赔罪!”
可惜没人理他。
初岚翻手掐诀,屋内绽开无数水珠,每一颗都折射炫目光彩。
——天水诀一,露为囚!
齐君眉头一凝,剑尖挑起长案,直直向她拍来。
初岚轻巧躲过。长案沾满水珠,咚砸在地上,恍若千斤重。
而她和齐君之间,出现了一道空廊。
宗门小比上,与初岚对打筑基期修士,没有一人能躲开露为囚,没想到齐君凡人之躯,直觉和战斗意识却准得惊人。
初岚不敢大意,抽出白绫,接二连三攻去,齐君以剑相抵,兵刃交接,铮铮嗡鸣。
盛帝被绚丽水珠刺伤眼睛,又忍不住看这满屋奇景,屋外侍奉太监纷纷望向屋中。
这才是仙人,这真是仙人啊!
初岚毫不吝啬灵力,不断使出露为囚,太元殿若有一万道彩虹穿插其中。
齐君身法诡奇,竟没有被初岚伤着分毫,却不免沾到沉重露水。
——嘭!
白绫直直插进墙壁中,只差一线便能杀死齐君。
咫尺之间,初岚盯着齐二公子。
少年也紧紧看着她,发丝有几缕散下来,稍显狼狈,执剑之手却蓄势待发。
他脊梁依旧挺拔,整个人如同蛰伏猎豹,正等待时机,一击翻盘。
初岚右手缠着白绫,左手拿着匕首,正抵在他腰上。
齐君衣衫修身,炙热温度从底下透出来,随着喘息起伏。
初岚颜狗了一秒,仅仅一秒。
她垂眸,自己喉咙前横着一柄剑。
“你倒是割?”她挑衅道。
齐君后背抵在墙上,喘息道:“我不欲杀你,凡剑也伤不了你。”
“你知道可真多。”
初岚早就明白,齐君伤不了她,所以躲都懒得躲。
但若齐君真敢割她喉咙,初岚不会心软。
不过,如果今天齐二公子是个修士,那事情就难办多了。
初岚忍住挑开他面具冲动,反呛道:“那你还来阻止我?”
一旁,盛帝趴在地上,被露为囚压得呼吸困难,还在嚷嚷:“齐卿,再不住手,朕要削你兵权!”
初岚啧了一声,在齐君耳畔轻声:“老狗比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为他鞍前马后,忠心耿耿?”
齐君淡淡道:“谁做皇帝无所谓,天道秩序不可变。”
盛帝一听,气得差点撅过去:“齐君,朕早就知道你有谋逆之心!”
齐君:“她并非仙人,而是山间精怪所化。”
盛帝:“胡言乱语!擎天柱仙人给了朕洗精伐髓仙丹!”
“……”齐君说,“那多半是个泥丸,否则圣上不会连站都站不起来。”
初岚心中鼓掌,宁真是料事如神。
盛帝隐隐感到腹痛,还一阵阵犯恶心,但他不相信齐君所言:“胡说!来人啊,把这个佞臣打入天牢!”
齐君:“若她真是仙人,怎么会躲躲藏藏,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
“跟你一样!”初岚严肃道,“我长得太美,怕大家被闪瞎眼,贫道只愿以才华征服世界。”
齐君:“……”
盛帝:“?”
就在此时,一道气势磅礴声音传来:“她确是个假仙!”
刹那间万丈金光照入殿门,一位古稀道人从光中走出,身披道袍,长髯长眉,如同画中真仙入世。
初岚拧眉。她在凡间过了三年多,没见过一次修士,怎么如今都跑出来了。
齐君一顿,执剑手愈发绷紧。
盛帝愣了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