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你呢?这七年在什么地方?”
“就在南疆市喽,不是说灯下黑吗?”白健嗤笑,“七年了,我可就在秦队你眼前晃来晃去,可惜的是,您贵人事忙,没空分一个小小的眼神给我这个无名小卒呗。”
“当年你们藏起来的毒品总共有多少?”秦观止继续问。
“我想想啊……”白健作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隔了一会儿才道,“我记得起码有一千多公斤吧?不过时间太久,我当初把东西埋在雨林各个地方,现在自己都找不到了呢。你们找到了一个点?那再接再厉啊,还有几十个呢。”
秦观止黑着脸,差点把钢笔都捏断了。
“这……没一个字能信的吧?”
“满口胡言,胡说八道!”
“仗着警察不能刑讯逼供呗。”
“呵,当年的白健对付我们卧底警察可是刑讯的一把好手。”
“不行了,好像揍他!”
“打住,你是警察!”
审讯室外,一片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秦观止眉头深锁。
早就知道,白健那样的亡命之徒是不可能老实配合审讯的,但这样胡说一通,比一直闭口不言更麻烦。
警方确实不能刑讯,然而,疲劳审讯之类的方法用来对付白健基本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人,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也有一副钢铁一样的意志。
说来讽刺,那种英雄一样的意志力,却出现在丧心病狂的恶徒身上。
“白健。”唐曦忽然开口。
“嗯?”白健懒洋洋地看过去,对上她的眼睛,不由得浑身一震。
那双眼睛,漆黑得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任何东西都会被吸进去,直至没顶。
恍然间,他仿佛又置身于七年前的雨林。
同伴一个又一个倒下。
毒蛇、虫蚁、瘴气,缺水,少食,无药。
绝体绝命。
偏偏又是一场大雨把他们从头到脚浇得湿透,队伍里几乎没有第二个健康的人,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有人宁愿躺在原地等死也不愿继续深入,任他说什么都没用。
终于,第一个人举起枪,打穿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依旧记得,因为距离太近,鲜血和脑浆飞溅到自己脸上的那种灼烫感。
“啊~~~~~~~”
秦观止手抖了一下,差点把钢笔扔出去。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唐曦喊了一声白健的名字,然后那个在审讯中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白健,先是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神色,最后大叫起来?
“啊~~~~~”白健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挣扎中发出“哐哐”的声响,让人惊骇钢铁的扶手会不会被他扯断。
“安静!”两个警员冲进来,一左一右强行按住他。
“这是怎么了?”秦观止狐疑地看向唐曦。
“大概是被我打败了,有心理阴影了?”唐曦猜测道。
“……”秦观止无言以对。
然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确实没发现唐曦做了什么,无非就是喊了一声,盯着白健看了一会儿而已。
这要是能让白健发疯,以眼杀人吗?
想想,他又忍不住盯着白健,表情严肃。
该不会是装的,逃避审讯?
唐曦微微垂下头,摸了摸手串。
芍药的幻术果然好用,不过效果这么好,看起来表面毫无畏惧的白健,内心的阴影一点儿都不少呢。
只要有恐惧的东西,那就一吓一个准。
幻术并不会吓死人,人都是被自己的想象吓死的,而芍药只是勾起他们心里最深的恐惧而已。
“看起来,今天是问不下去了。”秦观止叹了口气。
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白健如今的精神状况都不能继续审讯,说不定还要请医生来评估——该死的人道主义!
唐曦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去,一直到人少的地方,才开口道:“秦队对白健有私怨?”
秦观止怔了怔,点头,坦然道:“我有个朋友,警校的同期,曾经也是卧底,身份败露后,就是死在白健手里的,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后,一枪打穿了胃部。”
唐曦忍不住皱眉。
打穿胃部一下子是不会死的,等胃酸溢出灼烧五脏六腑,这个过程,起码要活生生痛上十几分钟人才会死亡,算是一种很痛苦的死法了。
“白健以刑讯为乐,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人性。”秦观止说道。
“秦队,你看,要不让我来审吧。”唐曦一脸认真道,“你看,警方禁止刑讯逼供,但是没禁止精神打击是不是?”
“你确定不会把人打击疯?”秦观止看她。
虽然他不知道唐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