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字未及出口时。
身后方向,陡然间传来了肃杀的号角声。
刘琦和王威下意识转过身来,只见北门方向,似有尘雾袭卷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急是翻身上马,直奔北门而去。
比及抵达北门,举目北望时,刘琦倒吸凉气,僵在了马上。
北面方向,数不清的刘军士卒,已如潮水般袭卷而近。
一面“文”字旗,清清楚楚的印入眼帘。
“是文聘!”
“是那叛贼,率新野敌军来袭!”
“莫非这也是那刘备的布局,只为牵制我们,令我们不敢分兵去夺水营?”
王威声音颤栗,以惊悚的语气道破了真相。
刘琦身形开始瑟瑟发抖,脸形渐渐扭曲出绝望二字,喘息越来越沉重急促。
“这计策,竟天衣无缝到了如此地步?”
“把我们每一步都预判?”
“那个萧方,到底是什么妖人?”
刘琦恍惚失神,喃喃自语起来。
这时。
王威蓦然又想到什么,跌足叫道:
“不好,我们从襄阳调来的十万斛粮草,才刚刚搬入水营,来不及运往樊城中。”
“现下城中粮库内,存粮不足一月所用!”
“如今水营被断,粮道断绝,刘备大军又压境,令我们无法分兵夺回水营!”
“这樊城还怎么守?”
王威这番惊呼,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重重的压在了刘琦身上。
“啊——”
刘琦仰天一声悲叫,狂吐一口黑血,一头栽倒在了马下。
“大公子!”
城头上,立时乱成了一锅粥。
…
樊城以西,汉水北岸。
黄家庄园之内,一场剑拔弩张的谈判,此刻正在进行。
“伯父啊,形势已洞若观火,伱还看不明白吗?”
“蔡氏蒯两姓遭受重创,威信已然扫地,他们手握的州兵也折损殆尽。”
“现下主公所能依靠的,只有我父亲统帅的江夏兵。”
“这是我们黄家超越蔡蒯两家,成为荆州第一姓的天赐良机。”
“恰好主公要联姻我黄家,有意想要扶持我们,咱们岂能错过良机?”
“为了黄家,这桩婚事绝不能推拒,堂妹她必须要嫁与大公子!”
黄射以激动的口气,剖析了一番利害关系。
最后那句话,更是斩钉截铁,仿佛在下命令一般。
黄承彦眉头微皱,沉声道:
“子锐,你这是在命令老夫吗?”
黄射迎视着黄承彦目光,正色道:
“侄儿自然不敢命令伯父,侄儿只是向伯父陈明利害关系。”
“这也是家父让侄儿转达给伯父的意思,他请伯父以黄家前途为重,尽到一个家主该有的责任,勿要以个人喜好行事。”
“父亲心意已决,这桩婚事,伯父必须要答应!”
黄射搬出了父亲黄祖,语气强硬到已是近乎威胁。
“你父亲,究竟是为了我黄家,还是要害了我黄家!”
一个肃厉的女子声音,陡然间响起在身后。
黄射身形一震,蓦的回头,就看到一位身着淡黄襦裙,眉目清秀的少女,面带着怒容,从偏堂走了进来。
“月英?”
黄承彦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自家女儿会意外现身。
黄月英却素手微微一摆,示意父亲莫管,让她把话说完。
黄射见是堂妹,便是不悦道:
“月英,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父亲想害我黄家?”
黄月英从容上前,跪坐在了黄承彦身边。
深吸一口气,抬手向北面一指:
“现下我荆襄有识之士都看得出来,那刘玄德雄才大略,心怀仁义,乃当世明主。”
“而他又有萧景略那等世之奇才辅佐,杀得刘表损兵折将,如今连新野竟也失陷,被刘玄德逼到退守汉水。”
“照此下去,那刘玄德早晚要打过汉水,攻破襄阳,进而夺取荆州!”
“荆州易主,已是势所难免!”
接着黄月英目光射向黄射,那鄙夷的眼神,如视蠢材一般。
“而你父子,却偏看不清大势,竟愚蠢到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逼着我父亲带着黄家,登上刘表这艘将沉的贼船。”
“你父子是何居心?你们是想让我黄家,为刘表陪葬吗?”
“我说你父子,想要害死我黄家,这话有错吗?”
黄月英声色俱厉,一连串的质问。
黄射被怼到哑口无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位堂妹,为何有荆州第一才女之名。
愣怔半晌后,黄射陡然间恼羞成怒。
“刘备一介织席贩履之徒,怎配做我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