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上官钰却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不像是在撒谎:“我虽然武功不行,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的武功门道,真就是神鬼莫测,其他人或马匹都无法近他的身,古怪的很。而且从头到尾他四周都隐隐有着一股气窜着,别说马球场那几个货色,就连御衙门也没几个人有这等功夫。”
胡五娘咬了咬牙。
以气化形并不算难,但是难在化形的力道、范围和时间,若是按上官钰所说,那江清黎的武功肯定是在自己之上的。
上官钰见二人都不说话,尤其是五娘的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开始打听他们刚刚聊的内容:“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云家啊!”
胡五娘这才想起来云疏的事,连忙问她:“我问你,你今日见到苏家表妹没有?”
“年纪不大,长得极美丽,可惜过于单纯了些。”
上官钰想了想今日上午见到的小姑娘,耸了耸肩道,“江清黎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倒是将苏影保护的挺好。”
“哦?怎么个保护法?”
胡五娘顿时来了兴趣。
江清黎心机深沉、毫无破绽,那他这个表妹,说不定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大概是过于了解五娘的性子,上官钰本来不想聊她的,见她一直问,只好仔仔细细的将今日在宫里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听,包括刘聘儿暗戳戳欺负苏影和卢家公子作死的事也一并讲了。
“江清黎将苏影长年累月地关在家里,不让见生人,她今日进宫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她。我猜想,若不是今日他想求陛下赐婚不得不让人出来,按照以为的习惯,那苏家小姐是断断不会进宫赴宴的。”
上官钰一脸艳羡,唾沫横飞:“而且他还不怕陛下怪罪的风险,竟然把自己伪造苏影身世的事情禀告给陛下,如实告知陛下苏影就是云影,是当年因谋反而被抄家的云家之后。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他居然把江氏几百年的基业拱手相让,只为陛下赐婚于他,实在是感天动地,泣鬼泣神啊!若是黄统哥哥能够这般对我,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胡五娘面上一惊:“这般欺君之事,陛下也不怪罪?”
上官钰摇了摇头,同样一脸的不解:“我看陛下怕是早已知晓此事,面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只是哈哈一笑,便准了他的恩典。”
胡五娘叹了口气,果然是圣意难料啊!
不过,五娘对朝堂上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关心小疏那傻丫头的死活:“表面上的痴情又有何用,他把自家的官奴送到璋牙楼,后面又送给别人的官员做暖床奴,想想就让人作呕!”
“那日从璋牙楼里出来的小丫头,你查出来是谁了?”
上官钰倒是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反应,反正,上京这些个大宅里的阴私,一个比一个多,一个比一个肮脏。
她家已经算好的了,爹爹一个小妾都没有抬进门,可她那些叔伯、堂哥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通房丫头一大堆的?
“江家的官奴甚多,有几个不听话的,送去惩罚一下也没有什么。你乡下人家不懂得这些当官的门道,他们来往专门送官奴小妾的。若是你一件一件管来,那得得罪多少人啊。”
上官钰怕五娘不懂,好心的劝了劝道。
谁知五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眉间鄙夷更甚。
上官钰虽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但也看出她眉间的怒气不是一般的小,连忙拉着她的手撒娇道:“你就别为了那些下贱的奴婢生我的气了,你不是去勘察了那个院落,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凉余光扫过胡五娘,发现上官钰的手扯着她的伤口了,冷不丁地打断她:“今日端午节,上官你还是回府里,和家里人好好过节吧!明日再来报道。”
上官钰撇了撇嘴,望了望面色如常的聂凉,又看了看没出声地胡五娘,只得松开手失落的应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等上官钰出了这院落,聂凉悠悠的看了一眼胡五娘,叫她脸色还是不好,只好无奈的劝道:“奴籍本就是朝廷为了惩罚那些罪大恶极的恶人才设立的,存续千年,若要改变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上官生在显赫的家族耳濡目染,她不是有意的。”
胡五娘心头一直闷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我没有怪她。我只是觉得,一定会有无辜受冤之人,虽然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总能救一两个吧。”
聂凉“嗯”了一声,声音轻地仿佛只是幻听,随后又道:“想要救人,就不能蛮干,这些天莫出城了。”
门外,劲松阁的一个捕快万衣青高声宣报:“聂统领,属下万衣青,有要事求见!”
院里的聂凉看了一眼五娘,示意她不要再胡思乱想,见她无奈的露出“知道了”的表情,才放心的扬声喊道:“进!”
只见一高瘦汉子穿着紧身官袍,阔步入内,见到两人后抱拳弯腰道:“查到暗阁容五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