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走在路上,远眺山下的风景,发现这里的山离泸州并不算很远。
果不其然,走了没多久,她便看到了几道浓烟穿过山林之间。
听说铸剑山庄的炼剑炉就是在这里。
要是能通知铸剑山庄的人去捡一下江的“尸体”,应该能将他送去治疗一下。
只是他醒来,又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云疏想到这一点,她就苦涩地瞥了瞥嘴角。
江清黎说的话,自己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不想被困在狭小的笼子里,苟延残喘地等待着江清黎的施舍那残余而疯狂的关怀。
朝着那个方向继续走了几步,只听到一个娇俏熟悉的女声怒喝道:“谁!”
云疏一喜,连忙顺着声线跑了过去,只见到山道上,胡五娘拿着那把巨大无比的长刀警备地看着她去的方向。
“是你!”胡五娘看到眼前之人,眼神一松,但只是一刹那便又紧张了起来,“你这一身血渍是怎么回事?”
云疏神情很淡,语气更是疲惫,有气无力,“这都是江清黎的血……”
胡五娘诧异道:“你难道杀了他?”
云疏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胡五娘拉着云疏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如同放在雪地里冻得发僵的鸡爪。
“我现在可不能出现在江清黎的面前,他现在想着法要对付我。”胡五娘提到江清黎就轻嗤,鼻子狠狠地出着气,“也不想想他自己做的腌臜事,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云疏听着,倒也一笑:“他那人便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我本就该谢谢你,若不是你,也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胡五娘看着云疏颓靡时还强打着精神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道:“别提那个人了,你这一身太见不得人了,还好这里是铸剑山庄的地盘,我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云疏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五娘后面朝山下走去。
而江清黎在云疏走了一个时辰后,才悠悠转醒。
身边没了熟悉小人的气息,手不自觉地朝着身侧探去。
没人!
江清黎呼吸骤地一停,随后立即起身看了看四周。
地方换了,不再是他们争吵的地方,自己身上也换上了衣服。
自己不可能是平白无故自己走到这里的。
他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云疏肯定是拖着他挪到这里的。
江清黎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条山道,正常人爬山毕竟都是走着山道前行的,她把自己挪到这里,是想让路过的人发现已经昏迷的他?
她,她可真是好心啊。
江清黎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心中的渴望,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每一片都想将云疏擒到自己的怀里,日日夜夜地将她关在府里不准出去,让她再也没有别的力气,去挣脱他的怀里,飞到他掌控不了的地方。
江清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起来。一阵阵地疼痛,他捂着胸口,眼睛因为折磨痛苦得布满了血丝。
“疏疏——”江清黎仰头,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哀嚎。
身体忍不住地爆发强大的力量,无形的空气波,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来,惹得几乎地动山摇。冬眠中的动物被震醒,一阵一阵地往着外面奔去,仿佛山里来了可怕的怪物。
释放完心中的痛苦,江清黎颓然地瘫坐在石头上,左手忍不住地颤抖,他抬起手,一只失了控的乌鸦撞向他颤抖的手,他轻轻地捏紧,看着乌鸦在他手里断了呼吸。
江清黎冷漠地看着手里的乌鸦被他捏成一团,鲜血漫过他自己已经干涸的血渍,层层叠叠,深浅交错。
“为什么要跑?”江清黎冷漠地看着手里的乌鸦,仿佛透过它看到自己的小奴儿,“我都给你那般承诺,你为什么还要跑.........”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山林之间,言语中带着不可抗拒的狠厉与癫狂。
在群山地不远处,云疏正在洗着澡,看着满满的木盆里,原本清澈的水盆逐渐染成红色。
隐隐听到远处若有若无的嚎叫声,云疏心跳漏跳了一拍,连忙将整个身体都埋在水里,仿佛湿热的蒸汽和温热的水能够将男人恐怖的声音隔绝起来。
云疏很快便洗干净了身子,捂着胸口出了房门。
“我要离开。”云疏很疲惫,四肢都像是绑上沉重的铁块,就连眼皮也像是压了千斤重的沙袋似的。
她现在心力憔悴比任何时候都累,几乎就是靠着意志力而强撑着。
“你能去哪?”胡五娘看着云疏颓靡的样子,连忙上前将她抱住,让自己作为她的支撑点,“他现在必定很愤怒,你随意离开,几乎是自投罗网。”
云疏自然而然地将脑袋撑在胡五娘的肩膀上,微弱的鼻息喷洒在恩人的脖子处,看起来十分虚弱。
胡五娘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她身上有这令人安心的味道,闻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