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
“是个好孩子!”秦淑梅感叹了句,接过苏梅递来的嫩玉米,忍不住跟她打听道,“什么情况啊,刚随军过来吗?”
“不是。”苏梅回头,见大家都吃上了,自己拿了根嫩玉米,撕去剩下的两层外衣,掰了段给小瑜儿,“去年,她娘就带着他们姐弟六个随军过来了,家里种了二十亩地,一家老小白天黑夜的干,收上来的东西大都寄回了老家。她爸是侦察三团的营长,工资也不低,结果,老家这个娶媳妇,那个出嫁的,都来要东西,两口子也是满口应承。”
说到这里,苏梅偏头看了眼孟子衡:“你和赵恪有时间劝劝梁营长,再怎么着也得先顾好自己的小家吧。上午我从供销社回来遇到陈同志,人瘦得风一吹都能刮走,再这样下去,非得累出病来不可。”
“说过了,不管用。”孟子衡啃了一小截玉米,剩下的放在妻子手边,只等她啃完手里的接着吃,“一提人家都是理,什么长子如父,长女如母,他和妻子都是家里的老大,出息了不能不管家里的人,不记父母恩。”
“啧!”孟子衡轻嗤了声,“说得好像我们个个不孝,唯独他品德高尚似的。”
“胡说!”秦淑梅怒道,“我家小三最孝顺了,他那不是孝,是蠢!”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贼满足,十分享受这种被一家人崇拜、依赖的感觉?”江敏慢悠悠道,“我猜,他多半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
孟子衡若有所思。
顾丹雪听得瞠目:“还有这种人?”
“这是一种甘于奉献的牺牲精神,其实我们很多战士身上都有,只是大多数三观极正,一腔热血守护的是960万平方千米的国土和四万万同胞,而他却极可能养了一堆趴在他一家人身上吸血的蛀虫。”
孟子衡:“有办法纠正吗?”
江敏摇了摇头,“夫妻间若有一个正常的还行,两个都是如此……”江敏感叹道,“我只能说当他们的孩子真苦!”
这种人不但严于要求自己吃苦,还会要求孩子跟他一样。
这也就饭间的几句闲聊,很快大家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顾丹雪上学的事。
她今年12岁,上小学四年级。
户口没迁过来,在军区上学属于借读,要额外多交两毛钱的借读费。
苏梅拿了钱给蔡佳微:“还需要什么手续吗?”
“不用。”新开的学校没那么多程序,蔡佳微收了钱,转头看向顾丹雪,“京市的课本跟这边略有不同,能跟上吗?”
顾丹雪前两年卧病在床,没怎么去过学校,顾森请了家教,今年入学,勉强能跟上老师的进度,只是没考过试,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里:“我、我也不知道。”
蔡佳微拧了拧眉:“明天来校,先做套试卷,语数有一门不及格,你就退一级,去三年级吧。”
顾丹雪知道赵瑾、林念营和小黑蛋的成绩,她比他们哪个都大,退到三年级那不就跟小黑蛋差一级了吗?“不能给我找个老师补补吗?我、我可以出钱。”
秦淑梅:“我来给她补。”
对上蔡佳微和苏梅看来的目光,秦淑梅放下啃完的玉米棒子,拿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我毕业于京大中文系,教她还行吧?”
两人忙点了点头。
“妈,”苏梅往她身边靠了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那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啊,我想学初中的知识。”
“好啊!”秦淑梅巴不得苏梅跟着她提升些文化知识,和儿子缩短些距离呢,这样小两口说起什么,一方也能跟上另一方的思路。
送走上班的蔡佳微、孟子衡,苏梅帮江敏订的砖瓦稻草一担担被战士们挑上来了。
有几位给苏梅盖过厨房、拉过院墙,正好,江敏家的两间屋子也交给他们盖了。
留了江敏在家招待他们,苏梅回来见秦淑梅、顾丹雪和小瑜儿坐在竹椅上点着头打瞌睡,便把院子里的被褥等收进屋,给他们铺好床,“妈、丹雪你们进屋睡会儿。”
秦淑梅点点头,牵起小瑜儿道:“走,跟奶奶睡午觉去。”
三人睡了,苏梅挽起衣袖把两大盆衣物洗了,这一刻,她特怀念给小黑蛋他们做的那台洗衣机。
赵恪拎着个竹筐回来,苏梅刚把衣物一件件地投涤出来。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洗?”赵恪放下东西,接过衣物,一件件搭在绳上;内衣什么的,苏梅端去一旁晾在晒架上。
甩了甩胳膊,苏梅走到竹筐前往里一看,全是海鲜,有鱼、螃蟹、大虾、生蚝和蚌,倒进水池里一个个都还活着:“你去海岛了?”
“没有。回来的路上遇到向晨了,他前两天听岛上来送货的人说,我们这几天有可能回来,就抽空抓了这些,送过来了。”
“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吃顿饭啊?”
“他急着回去上课呢。放心吧,没让他空着手走,”赵恪搭完最后一件衣物,倒了大盆里的水,收拾了水池边的搓衣板和用剩的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