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苏梅背着小瑜儿从农垦食堂回来,经过溪边,看周兰拿了她中午装菜团子的篮子站在溪水中捞小鱼小虾,大丫在近水处摸螺丝,二丫在溪边挖野菜。
轻叹了声,苏梅弯腰捡了几颗石子,下到溪边,踩着石头朝她们上游处走了几步,瞅准石缝里游走的巴掌大的鱼儿,投扔过去。
“扑通!”
“扑通!”
……
随着石子落水,水上慢慢浮起了四条巴掌大的鲫鱼和一条一斤多重的草鱼。
“大丫,过来捡了。”
说罢,苏梅转身对看过来的周兰道,“周同志,我家有只不用的瓦罐,你要不要?”
周兰双唇抖了抖:“谢谢,我借段时间,等我买了新的就还你。”
苏梅点点头:“那你随我过去拿吧。”
那瓦罐不大,能装个四五碗水,母女仨人煮个汤,熬个粥是够了。
周兰跟大丫交待了声,放下竹篮,穿上鞋子,随苏梅往山上走。
远远地苏梅就见自家院门前,站了几个人好像在安装着什么,待走近了才看清,是门,一扇厚实的实木大门。
漆了大红的油漆。
赵恪回身看到她,跟几人说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屑,过来接了小瑜儿:“瞅瞅这门怎么样?能看中吗?”
“结实就行,”苏梅走近看了看,转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定的?”
“昨天早上。”
尺寸他提供好了,木头又是现成的,半天就做好了,耗就耗在油漆上,要等它慢慢晾干。
“嫂子好!”
战士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苏梅打交道了,知道她随和好说话,打完招呼后,有战士笑道,“嫂子,赵副团长定的可不只这一扇门,屋里还定了两个单门,我们方才已经帮忙安装好了,你进去看看合不合意,不满意了趁着这会儿我们带了工具,咱立马调。”
“行!”苏梅笑道,“我等会儿看看。”
说罢,回头一边招呼周兰进院,一边跟赵恪道,“我给周同志拿个瓦罐使。”
赵恪略一沉吟便道:“再装点米面油盐,回头我找韩副营长谈谈。”
周兰吓得一哆嗦,扯着苏梅的衣袖小声问道:“会受处分吗?”
这个年代军人家暴会不会受处分,苏梅也不懂,遂回头看向赵恪。
赵恪抱着小瑜儿就跟在两人,闻言道:“什么事儿都是民不告官不究,受不受处分,看你的意思。不过,以你身上的伤,部队顶多给个口头警告。”
韩副营长也就第一下打狠了,因为王营长和赵恪根本就没想到一个战士会对自己的妻子动手,遂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下不等他再动手,就被赵恪一个过肩摔给砸在了地,半天没起来。
赵恪怕他们走了,韩副营长再把气撒在周兰和两个女儿身上,昨夜直接将他丢回了军部,塞进了连夜进山训练的队伍里。
大概是没想到赵恪会回答她吧,周兰一愣,勾着头越发不敢吭声了。
苏梅最见不得他人这幅怂样,这要是搁在末世都活不过两天,当下双手“咔吧”一捏,张口就想传授几招打人的经验。
赵恪眉心一跳,扯了她的胳膊进屋道:“你别乱来!”
苏梅拍开的他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说了也是白搭。”在外出任务,这样的女同志他又不是没有接触过,她要是能立起来,韩副营长寄回老家的钱,她就不会一分也拿不到手了。
“家里寄了东西过来,”赵恪把小瑜儿递给她,哄道,“去拆开看看都是什么?”
“家里!”苏梅一惊,“谁寄的,我哥吗?”
算算时间,先后寄的东西都应该到了,也不知道原主父母接到林建业牺牲的消息,能不能承受得住?!
“不是,”赵恪笑道,“是我妈和大嫂、二嫂寄来的。”
苏梅不由舒了口气,转头看向堂屋的餐桌,那里撂着三个包裹,“周同志……”
“我来给她拿东西。你去看看,”赵恪推了她一下,“大家都给你寄了什么?”
“给你和孩子们寄的吧。”经历过林成良、陈美如,苏梅再嫁赵恪,对他的父母家人便没报什么希望,能和平相处最好,不能的话也无所谓,反正又不住在一起。
“写了我们俩的名字。”
苏梅走向餐桌的脚步猛然一顿,回头看着赵恪不可思议道:“还写了我名字?”
“嗯,”赵恪笑道,“去拆吧。”
苏梅走到桌边挨个地扒着包裹看了下,收信人那栏,并排写着赵恪和她的名字。
摸着包裹上的字,苏梅突然就期待了起来。
放下小瑜儿,拿个玩具给他玩,苏梅解开了上面的大包裹。
包裹一打开便露出了一封信,鼓鼓囊囊的写着:苏梅收。
绢秀小楷,极是漂亮。
苏梅拿剪刀小心拆开,一枚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