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是大宝贝。
赵恪往炕洞里填了根柴,起身洗了把手,脱鞋上炕,抱起闺女晃了晃:“和暄还不困吗?”
和暄『揉』了『揉』眼,嘴里说着不困,却张嘴打了个哈欠。
小黑蛋翻身坐起,抱下炕柜上的被褥铺好,赵恪抱着和暄拍了会儿,小丫头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将人放下,盖好被子。赵恪拿起苏梅放在炕桌上的图纸,比对着零件帮忙打磨了起来,今儿是大年三十,要守夜。
汪师傅、顾老、茶大娘在东厢看电视。
这年代又没春晚,看了会儿,就没台了,三人又打收音机听广播剧,『摸』出纸牌玩扑克。
小黑蛋坐在一旁看了会儿,出门『摸』了个红薯土豆过来,摆放在炉子边沿小心地翻烤着。
十一点多,镇上陆陆续续便响起了鞭炮声。
小黑蛋精神一震,唤醒和暄,给她穿上大衣棉靴,抱着她出门放炮。
他拿的有买的小炮,还有自制竹筒炮。
赵恪不放心,跟了出去。
汪师傅和茶大娘去后院热年夜饭,苏梅收起东西,穿好衣服,点起一盏盏灯笼挂在了门口、大门口和院内的树上。
赵恪抱着和暄过来帮忙,苏梅递了个小蛇灯给和暄,另拿了个走马灯给小黑蛋。
和暄看看手里的小蛇,再瞅瞅哥哥一转好多马儿的大灯笼,嘟唇不满道:“偏心!”
“哎哟,我们和暄还知道什么是偏心啊?”苏梅好笑地从赵恪怀里接过她,点了点她的小鼻头,“那和暄说说妈妈偏哥哥哪了?”
“灯大,漂漂。”
“哥哥的是大,可没你的精致啊。你看看你的蛇还长角了呢,还有这一个个鳞片,做的时候费功夫了,妈妈要先把白纸染成黄『色』,然后再剪鳞片,一百八十个鳞片,妈妈剪了好久呢。要不,你跟哥哥换换?”
和暄一听,忙抱着灯笼摇了摇头:“不——”
“其实你和哥哥的灯笼还有一个含义呢,”苏梅笑,“哥哥属马,所以妈妈给他制了走马灯,和暄的属相是蛇。”
“蛇不这样。”墙洞里跑出来的菜花蛇她见过,不长这样。
“对,真正的蛇不长这样,它们身上没有鳞片。妈妈做的这个蛇灯,是仿造咱花国的龙做的。妈妈希望,我们和暄长大了就像这条龙一样,翱翔九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不要龙,像哥。”
小黑蛋听得心头一乐,不枉他教了两个来月,“对,要像哥,和暄是哥哥的妹妹,怎么能不像哥呢。”
像小黑蛋,日子可不平顺。
苏梅顺了顺闺女帽子两侧的『毛』球,抱着她进屋:“过年呢,和暄要跟叔太爷说什么?”
和暄双手一拱,贼溜:“恭喜财,红包拿来!”
苏梅:“……”
不用问,肯定是小黑蛋教的。
“哈哈……给。”顾老笑着拉炕桌的小抽屉,将一早准备的红包取了一个出来。
和暄欢喜地接过红包,探身抱住顾老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太爷。”
“哈哈不谢不谢。”
汪师傅打食盒,从中捧出一个用面粉鸡蛋果肉烤的小金羊:“和暄,来句吉祥话,汪爷爷送你一个特制的新年红包。”
“恭喜财,红包拿来!”和暄伸手。
苏梅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换一句。”
和暄怔了怔,回头叫道:“哥、哥,要换。”
小黑蛋端着盘四季花开从外面跑进来,张嘴道:“恭喜财,红包拿来!”
众人哄笑。
和暄:“说过了。”
“羊年大吉,万事如意。”
“羊、羊年大、大,大什么?”
“羊年大吉。”小黑蛋聪明地省去了后一句。
“大吉。”
“合起来再说一次。”苏梅提醒。
“汪爷爷,羊年大吉。”
“和暄,羊年大吉,万事如意。”汪师傅笑着将手里的小金羊递了过去。
和暄把红包往大衣兜里一塞,伸手抱住小金羊,上下翻了翻:“钱呢?”
大家一愣,再次笑了起来,小丫头长大了,都知道要钱了。
“在羊肚子里呢。”汪师傅说着接过小羊,抽出它腹布一块松软的面团,对着炕桌往下一倒,“哗哇哇”掉落一堆1分、2分、5分的硬币。
本来汪师傅是准备塞银元的,只是怕惹出事来。
“哇!”和暄惊呼道,“好多哦。”
“是啊,好多呢,”苏梅捡起1分钱道,“这个可以买两块硬糖……”
不等苏梅把话讲完,和暄便扯着口袋,迭声叫道:“装装装……”
那猴急的模样再次逗大家轰堂大笑。
小黑蛋放下手里的盘子,笑着捧起桌上的硬币给她装进口袋,然后带着她端端正正地跪在赵恪和苏梅面前,磕头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