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必然是桃子,秉持反对态度的则是李浩。
李浩挠了挠头,讪笑一声。
一切正如帆哥所猜测的那般——
他刚才说的要严厉处决胡山和粱二的理由,实际上是桃子与他争吵时所说。
李浩承认桃子说得有道理,但是,在浩子心中,这两人抗战有功,只要没有叛变,就还是自家兄弟,应该以挽救为主。
“桃子做得对。”程千帆说道,他拍了拍浩子的肩膀,“你也不错。”
对于浩子的进步,他很欣慰。
浩子比不得桃子狠厉,反对桃子的狠辣处置,但是,浩子听劝,尽管他心中依然有自己的坚持,但是,愿意服从理智,服从大局。
这就是李浩的进步。
……
“浩子说你要求只处置李大林,给胡山和粱二戴罪立功的机会。”程千帆看着桃子,说道,“是他坚决要求对三人都执行家法的。”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程千帆秘密见了桃子,听取桃子的汇报。
“笨蛋。”桃子皱眉,低声骂了句。
“嗯?”程千帆皱眉。
“要求对胡山和粱二也执行家法的是我,浩子劝我放他们一马,我没有同意。”桃子说道,他表情认真,停顿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浩子就是烂好心,没别的歪心思。”
“浩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知道。”程千帆摇摇头,他看着桃子,“桃子,你似乎笃定我不会因你严苛狠辣而责罚你。”
“留着粱二和胡山,难免怨望。”桃子说道。
北平站去年出过一件事情,一名外勤私自出去和女人私会,事后被站里严肃处分。
此人怀恨在心,转头就投了日本人,直接造成北平站一个交通站被日本宪兵破获,三人殉国,十余人被捕后叛变。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呢。”程千帆笑道。
桃子看了组长一眼,没说话,似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程千帆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给三个人都安了汉奸罪名。”桃子沉默片刻,说道。
“你没做错。”程千帆看出来了这个看似心狠手辣的心腹内心深处的柔软,“错的是这个世道。”
李大林有叛变投敌的嫌疑,这自不必多说,汉奸无异。
但是,胡山和粱二却有些冤枉,投身抗日,两人没有死在日本人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还被安上了汉奸的罪名。
这确实是对两人不公平。
但是,这个世道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军令如山,军纪如火。
由不得任何疏忽大意的特工组织更是严苛。
似乎是对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被组长看透有些不习惯,或者是下意识的排斥,桃子扭了扭脖子,“属下没觉得自己错了。”
程千帆失声笑了。
桃子皱眉,最终无奈的看了组长一眼。
程千帆看了桃子一眼,面上笑容更盛。
这样的无奈的表情的桃子,可比以前那个时刻冷着脸的桃子要有趣和可爱。
程千帆认为桃子的这种变化,许是应该归功于爱情。
当然,也许桃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种细微的变化。
……
两日后。
虹口区,特高课。
刑讯室。
程千帆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正在受刑的男子。
盛叔玉今日抵沪。
程千帆本欲去和盛叔玉秘密接头,却是在薛华立路的杂货铺那里接到了请他回特高课一趟的指令。
及后,赶到特高课的程千帆被带到了刑讯室。
许是出于保密需要,引领他来刑讯室的特高课特工一言不发,程千帆心中不可避免的紧张,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是:
自己暴露了?
他能做的就是面色不变,一切如常。
哪怕是明知道前方可能是悬崖万丈,也要面色平静的走上前。
荒木播磨在刑讯室门口迎接他,第一句话就是,“抓了一个人,可能有上海特情组的线索。”
程千帆心中咯噔一下。
他的脑子里立刻快速运转:
抓了谁?
谁被抓了?
豪仔?
李浩?
不可能!
程千帆第一时间否了这两种可能性。
豪仔和浩子是他的左膀右臂,倘若豪仔和浩子暴露被捕,即便是他是日本人宫崎健太郎,也难免会被牵连亦或是怀疑。
以他对三本次郎的了解,若是那种情况,三本次郎反而不会如现在这般试探,而是会不动声色暗中监视。
如此,那是何人?
小道士?
桃子?
白小虾?
亦或是吴顺佳等人?
心中紧张且疑惑,程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