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大门外。
张萍看着身上衣着破烂、有暗红色血渍的白飞宇步履蹒跚的走出来。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洪警官,多谢。”张萍将几张钞票悄悄塞进老洪的手中。
“既然出来了,就好生做事,不要再作奸犯科了。”老洪不着痕迹的将钞票放进口袋,说道。
“是是是。”张萍连连点头。
“上面都已经准备同意将你家弟弟引渡给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了。”老洪看了看四下无人关注,小声说道,“也就是小程总打了招呼,换做是其他人都没用,你这弟弟已经落入那边的手里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张萍双手合十,一脸后怕,连声说道。
“是条汉子。”老洪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白飞宇,对张萍说,“叫他以后小心点,落在我们手里也许还能活着,日本人是真杀人的。”
这话张萍没敢接,讪讪一笑,上前搀扶白飞宇,又向老洪道了谢,上了早就等候的两辆黄包车,赶紧离开这‘倒霉地方’。
看着黄包车离开的背影,老洪目光闪烁。
“洪头,看什么呢?”有一个同僚问道。
老洪便啧了一声,说‘这个女人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尤其那屁股,就像是两瓣蜜桃,简直勾人老命啊。’
同僚哈哈大笑,点头表示绝对认可:
难怪这女人能攀上小程总的关系救他弟弟。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老洪叹口气。
他很不爽似的,猛吸了两口烟,将烟卷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双手倒背着,哼着曲儿离开了。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中央巡捕房。
副总巡长办公室。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程千帆走在院子里,他抬头看,便看到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开着。
他知道这是浩子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开窗通通风。
浩子有他办公室门的钥匙。
窗台上竟然有一个纸风车,随着风,呼啦啦地转着。
程千帆便笑了,他知道谁来了。
小宝坐在沙发上,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了好几样果脯、点心。
这都是中央巡捕房的警员,尤其是几个女警员听说程太太带着小宝来了,便忙不迭的拿了些零嘴过来。
小宝仿佛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她将手中的麻花放在桌子上,欢叫了一声,跑了过去。
程千帆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冲出来的小宝,他将小宝抱起来,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小囡囡似乎是有些害羞了。
程千帆将小宝放下,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零嘴儿,便敲了敲小宝的脑袋,“你要是多来几次,中央巡捕房上上下下的零嘴都被你吃光了。”
……
“什么时候来的?”程千帆伸了伸手臂,白若兰走过来帮他把外套脱掉,挂在了衣帽杆上。
“学生有些伤寒,今天停了课,我带小宝逛了逛街,路过这里就来看看。”
白若兰拎起暖水瓶要倒水,程千帆顺势接过去,自己倒了水,又搀扶妻子坐下。
程千帆知道白若兰说的都对,学生生病停课定然是真的,逛街路过这里来看看,也是真的。
但是,他更知道,妻子是放心不下他,所以会选择这附近逛街的。
至于说为什么会担心,程千帆猜测应该是昨天他那番阵仗检查唐筱叶的朋友送来的皮箱,以及得知他和张笑林结仇之事,这两件事给若兰带来了心理压力和担心。
“今天工作还算顺利吧?”白若兰问。
“顺利,顺当着呢。”程千帆便笑了说,“为夫一出马,中央区一片安宁,几近于道不拾遗。”
白若兰便抿嘴笑了,她自然是听晓自己丈夫在民间的‘名气’和评价的。
程千帆陪着妻子说了一会话,他喝了一口水,看了看腕表。
白若兰很细心,她便知道丈夫应该还有要事要处理,主动和丈夫道别,带了小宝离开。
程千帆站在窗口,窗口窗台上系着风车,风车呼啦啦转着,白若兰牵着小宝的手。
若兰回头,小宝也回头向着楼上挥手,妻子和妹妹都是笑着的。
程千帆也挥了挥手,脸上也是灿烂的笑容。
……
程千帆拎起浇花的水壶,放在了窗台边。
他看了看,浩子应该已经给盆花浇了水了。
随后,‘小程总’又站在窗口抽了一支烟,还和在院子里遛弯的医疗室老黄打了声招呼。
随后,他锁上了办公桌的抽屉,准备出去。
却是没想到便衣探目的探长赵枢理来访。
两人云山雾罩的聊了好一会,赵枢理告辞离开。
程千帆看着办公桌上的那一盒茶叶,露出思忖之色。
赵枢理的来意他已经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