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发现?”程千帆问道。
“这个女人很警觉,连续换了好几个黄包车,我们的人不敢跟得太紧,跟丢了。”豪仔说道。
程千帆闻言,却是没有失望,而是微微颔首,面露一丝笑容。
丘杏的警觉和谨慎,本身便说明问题了。
寻常女子,绝不会如此警惕。
丘杏有问题,也间接证实了常申义有问题。
常申义有问题,又间接佐证了神秘的茅医生有问题。
“常申义的背景情况,查的怎么样了?”程千帆问。
“还在查。”豪仔说道,“上海沦陷的时候,不仅仅很多档案资料损毁,有门路的市民逃离上海,没有逃离的,有的被打死,有的房子被日本人强占,不知去向,现在想要查人比以往困难。”
“其他人的情况呢?”
“有两个人经过初步调查,没有发现和日本人有什么牵扯,其余人还在查。”
程千帆看了豪仔一眼,“什么都没有查到,你高兴个屁。”
“帆哥,我们碰到老朋友了。”豪仔压低声音,语气振奋说道。
“老朋友?”程千帆看了豪仔一眼,骂道,“少卖关子。”
“是江口英也。”豪仔说道,“这个小鬼子之前消失了几个月,又出现了。”
程千帆神情一动,江口英也?
这确实是老朋友。
此前他安排手下暗中调查江口英也,不过,几个月前,江口英也神秘消失,他推断江口英也应该是离开上海,去执行某种秘密任务了。
没想到江口英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回到上海了。
此人消失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突然回到上海,又准备做什么?
程千帆心中暗自警惕,江口英也名义上的身份是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武官府的三等武官,此番回到上海,应该回武官府报道的,但是,以他在岩井公馆的地位,竟然都没有听到此人的半点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无论是江口英也在武汉被特务处抓捕后出卖同伙的表现,还是此人从南京被三井公馆的人营救之后的自戕以证清白的举动。
亦或是在除掉影佐英一的行动中江口的表现,都令程千帆对此人刮目相看。
这是一条极度利己,极具威胁的毒蛇,绝对不能大意。
……
“怎么发现江口英也的?”程千帆问道。
“我首先是认出了江口的车子,那是戴氏棉纺厂的车子,戴伦亚暗中和日本人勾勾搭搭,我便起了个心眼。”豪仔说道。
“车子在路边停下,下来两个人,属下一眼便认出来江口那家伙。”豪仔高兴说道。
“在哪里发现江口英也的?”程千帆立刻问道。
“白赛仲路。”豪仔说道。
程千帆神情微动,他拉开办公室墙壁的帷帘,露出法租界的地图。
“丘杏是哪里跟丢的?”他问。
豪仔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街道。
程千帆便瞥了豪仔一眼,豪仔不怎么识字,却能认地图,也端地是神奇。
“帆哥,你怀疑江口英也的出现,和丘杏之间有某种联系?”豪仔也明白过来了,问道。
“有这种可能。”程千帆说道,他的眉头皱起,思索。
须臾,程千帆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特高课、三本次郎、荒木播磨;警察医院的茅医生、看病的患者、患者所谓的妻子、江口英也……
一条有些潦乱,却又似乎并非毫无头绪的链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程千帆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一条大鱼的尾巴!
……
几天后。
五月的上海,已经可以感受到了一丝热意。
在福开森路的‘凯伦舞厅’附近,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小汽车。
车子一大早便停在了这里,也没人上车、下车,车窗的窗帘拉起来,就连前排的挡风玻璃也用纸板遮挡了一部分。
从车子旁边路过的市民并没有什么好奇之色,经常有一些无人的车子就这么停在路边。
也没有人去打这空车的主意,在上海滩,能开得起车子的,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即便是车主出了事,亦或是得罪人逃路了,那这辆车更加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车子里实则有人。
卢兴戈带着几名队员躲在后排座位,几人严阵以待,透过一丝缝隙,密切观察着“凯伦舞厅”及其附近区域。
“组长,都等了这么久了,会不会情报有误?”一名手下问道。
“闭嘴。”卢兴戈压低声音训斥。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忽然,一名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的青年男子从“凯伦舞厅”旁边的一条弄堂里走出来。
青年男子蹲下来,摸出手绢擦拭了皮鞋,眼角的余光在偷偷观察,确认没有危险后,快步进入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