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吹哨子,跺脚,假作奔跑前进就是为了给交战双方发出信号: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巡捕要进场了啊!
“帽头儿,有一伙人朝着这边来了。”
“多少人?”老帽压低声音问道。
“二三十个,还抬着门板,估计是伤员。”
“所有人都有。”老帽下令说道,“右转,进哑鼓巷。”
众巡捕听命,右转,鱼贯进入哑鼓巷。
“佲哥,为嘛不动手。”刚才‘挨打’的巡捕低声问,“伤兵残兵,送上门的功劳。”
啪!
费佲这次很用力的拍打了自己手下的脑袋,低声吼道,“侧恁娘,那是重庆的人,都是中国人,你忍心下手。”
老帽在不远处听了,摇摇头,“今天咱们抓了重庆的人,明天大家的家小出门都要小心的。”
其余的巡捕纷纷点头,帽头儿说的有道理。
此外,在一些巡捕的心中,也有认同费佲说的那句话的:
打鬼子抗日,大家不敢,但是,抓抗日分子?都是中国人,怎忍心!
当然,也有一些心怀鬼胎之辈,暗暗将费佲的言行记在了心中……
……
远远的看到巡捕房的巡捕拐进了小巷子,将道路让出来,上海站的人岂会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发足狂奔,快速通过。
听得‘重庆方面’的人跑过去了,看到老帽还没有下令众人出巷子。费佲看向老帽,想要开口询问。
就在这个时候,有脚步声靠近。
“各位警官,千万莫出来,咱们不照面。”阿元用一块布蒙住脸,只露出双眼,在巷子外面说道。
“又回来做什么?”有巡捕忍不住问道。
“各位今天的情分,我大哥说了,他记住了,改日定当后谢!”阿元将手中的一个布包放在地上,“这是给各位警官喝茶的小意思,莫嫌弃。”
“你大哥是谁?”费佲只觉得心中热血上涌,忍不住喊道。
“军统局上海站卢兴戈!”阿元双手抱拳,“我家大哥说了,同饮黄浦江,都是上海人,上下五千年,都是中国人,再会!”
脚步声远去,众巡捕窃窃私语。
有一个巡捕跑出去,拎起布袋,打开来看,惊喜的朝着老帽喊道,“帽头儿,厚礼!”
众巡捕闻言,围过去看。
费佲却是走到巷子口,看着阿元跑过去的方向,忍不下心中澎湃之情,赞叹说道,“军统局卢兴戈,好汉子!”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
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众巡捕吓了一跳,纷纷趴在地上,手握武器,紧张的东张西望。
“散开,散开!”老帽气的破口大骂,“去个人,看看那边怎么了?”
众巡捕不动弹,然后就听见费佲喊了句,“我去!”
“小心点。”老帽叮嘱说道。
“晓得嘞,(我)不是愣头青。”费佲回了一声。
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费佲回来了。
“刚才发生什么了?”老帽赶紧询问。
“桥炸了,日本人的一辆小汽车被炸的掉河里了。”费佲说道。
“伤亡情况怎么样?”老帽问道。
“不晓得。”费佲摇头,“本来还有人冒险跑出来喊话问情况,听说是日本人掉河里了,一下子又都跑没影了。”
他心中暗笑不已,留在现场围观却不救人,市民慑于日本人的凶残,是不敢的,所以,大家干脆都跑开了。
“原地休息五分钟。”老帽喊了一嗓子。
费佲压低声音问,“帽头,不怕巡长骂你?”
“骂个屁!”老帽吐了一口痰,“我要是带了弟兄们过去,巡长更要揍我!情况不明,万一还有炸弹呢。”
后面那句话,他是提高声音说的。
……
吴顺佳撒开脚丫子拼命的奔跑。
他的心跳加速,面色微微泛红,整个人都处于亢奋中。
每次当自己亲手制作的炸弹爆炸的时候,他的心中都是那么的满足,这种感觉简直比和女人上床还要来的舒爽。
“哎呦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冲出了科迪埃路,吴顺佳被巡捕拦住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怕不已的喊道。
巡捕看了一眼这个被吓得不轻的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等,等一下。”吴顺佳抬了抬手,“容我缓缓,吓死了,要了命了呦。”
……
“帆哥,喝口茶吧。”豪仔将一杯刚烧好的茶水递给程千帆。
程千帆接过茶杯,随手放在了一旁,“我让你准备的酒呢?”
“有,有呢。”豪仔拍了拍脑袋,从一个破旧的木柜子里翻出两瓶花雕。
程千帆接过两瓶酒,直接都开了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