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问。
&ep;&ep;“老太太平时掌管大权，如今死期将近，她的儿女们等着分一杯羹。我爸倒是能稳住大局，但现在住院，有心无力。”顾野语气轻描淡写，就跟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不过爷爷要出面，总不能翻了天。”
&ep;&ep;“……哦。”
&ep;&ep;白术眨了眨眼。
&ep;&ep;顾野对“争夺家产”显然没想法，至于白术嘛，不管顾家乱不乱，只要不牵连到“自家人”，就无所谓了。
&ep;&ep;顿了顿，白术又问：“仲淮呢？”
&ep;&ep;“人跑了，应该出境了。”顾野淡淡道，“不过手记到了手，待会儿能送到。”
&ep;&ep;白术点点头。
&ep;&ep;“漫画退赛的事。”白术换了个话题。
&ep;&ep;顾野轻描淡写：“我很忙，没空。”
&ep;&ep;“……”
&ep;&ep;白术用“我信么”的眼神瞅着顾野。
&ep;&ep;“我参加比赛，是因为爷爷说，拿到‘省第一’就给我陆侨的情报。”顾野微微侧首，目光清淡的落到白术身上，没什么情绪起伏，“现在情报到手，我没有继续比赛的理由。”
&ep;&ep;“你不喜欢漫画吗？”白术定定地看着他。
&ep;&ep;“不喜欢。”顾野避开他的视线。
&ep;&ep;白术笃定地说：“你说谎。”
&ep;&ep;顾野微微蜷缩的手指僵了僵。
&ep;&ep;漫画……
&ep;&ep;或许喜欢过。
&ep;&ep;他画《犬牙》，一开始或许是为了赚钱。但是，赚钱的方式多种多样，他选择当时并不热门的漫画行业，多少是因为——他也沉浸其中。
&ep;&ep;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ep;&ep;白术喜欢漫画、坚持漫画，而现在，她将有走向国际的资格，更好更广的舞台在等待着她。
&ep;&ep;“说这些没异议。”良久，顾野抬眸直视她，避开这个话题，懒声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ep;&ep;“你知道是我妈找人抓的陆侨吗？”
&ep;&ep;“不知道。”顾野直白地说，“我知道有一波人协助警方，但是没有见过人。”
&ep;&ep;白术抿了下唇，手里捧着一杯茶，停顿半晌后，她喝了一口。
&ep;&ep;——她很想知道顾野和陆侨的过去。
&ep;&ep;当年，陆侨为何要带顾野叛逃组织？如果只是良心发现，又为何偏偏是顾野？
&ep;&ep;可——
&ep;&ep;饶是不通情理的她，这会儿也问不出口。
&ep;&ep;那是顾野最黑暗的一段过去。
&ep;&ep;她无法用平淡的情绪问出来。
&ep;&ep;于是，她惊奇地发现——
&ep;&ep;在明显可见的目的面前，她竟然也有顾虑他人情绪的时候。而这种顾虑，让她一时开不了口。
&ep;&ep;可是，顾野却一眼洞穿了她的心思。
&ep;&ep;顾野甚至没怎么犹豫，直接道：“陆侨叛逃，是他筹划已久的，大概是良心发现，又大概是别的原因。捎上我，是我提前察觉到他的计划。我告诉他，如果不带我走，他就永远别想走。”
&ep;&ep;“……”
&ep;&ep;白术惊了惊。
&ep;&ep;“怎么？”顾野挑眉。
&ep;&ep;白术问：“你当时多大？”
&ep;&ep;顾野想了想，“十岁。”
&ep;&ep;“……”
&ep;&ep;“在那种环境里活下来，一般会比别人敏锐些。”顾野说，“当然，我确实比其他人聪明一点。”
&ep;&ep;“……那陆侨逃跑后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
&ep;&ep;“不知道。”顾野很坦诚，“他一边嫌弃我是个累赘，一边把我紧紧拽在身边。他可能怕我死在外面，也可能怕他死后，连一个记得他的人都没有。”
&ep;&ep;陆野和陆侨，就是这样复杂且拧巴的关系。
&ep;&ep;不可否认的是，陆侨确实是把陆野当儿子照顾的，时不常地让陆野在外面叫他“爹”。
&ep;&ep;而，陆野也只会在外人面前才会叫他“爹”。
&ep;&ep;直至陆野成为顾野后，想到陆侨，才会下意识地把陆侨的形象跟“爹”联系在一起。
&ep;&ep;“他……”白术张口，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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