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不利的叶行远没有在县衙这里继续,更不愿意与洋洋得意的黄典吏纠缠,果断的暂时回返山头村,向欧阳举人禀报县衙这里的状况。
  欧阳举人听完之后,也只能长叹一声,佩服周知县的手段高明。“这显然是周知县欲擒故纵,故意等到吾辈聚众而起,然后才出手,借此一举击垮县中绅民的抗争......”
  叶行远回想起来,周知县明明手中扣着底牌却迟迟引而不发,偏要等他们聚众成事,然后才进行反击,只这份耐心也很不错了。
  欧阳举人对此又苦笑不已,“若是贤侄不曾从府城回来,只怕我们几个老朽就是被他从头到尾玩弄于股掌之中,想起来真是可气!”
  如果叶行远没回来,众人在山头村王老举人灵前纠缠不清,人心不齐士气更差,周知县出手更容易。
  但由于叶行远的推动,地方士绅的行动变得更激烈了些,让周知县多费了点功夫,甚至还使出调虎离山之计。现在至少还有全县士绅联名诉状送到了省城,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想到此处,叶行远也算对自己的智力和行动力恢复了一点信心。自己给自己挖坑,踏了天命陷阱,到底也推动士绅做了些实事,对周知县造成了一点威胁。
  可惜围堵县衙的行动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无法起到施压和牵制的作用,叶行远叹息道:“我年轻识浅,还是棋差一招,可叹!”
  “不过我等联署的诉状已经送去省城,周知县手虽长也拦不住我们上书。这几日只需耐心等待。必有结果。”欧阳举人心中愤愤,事到如今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省城。因为他在省城里也是有人脉的。
  叶行远觉得周知县必有对应的后招,心中有些担心,但暂时也没其它法子,只有等到有新动向了再说。
  到目前为止,这次斗争算是泄了气,百姓们期待着减免粮税,虽然对王老举人的死仍然不平,但终究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几个闹着要抬棺抗议的,如今也不知去向。
  因此王老举人的丧事就略有些潦草,欧阳举人无可奈何。高、张二位各自告辞离去。欧阳举人一开始有毁家纾难之心,如今危机未过,当然也不能回返县城,便随叶行远暂时到潜山村居住。
  潜山村的村民对于欧阳举人和叶行远的态度,其实也不甚欢迎,甚至还有人担心因为他们而连累村中得不到减免。只是毕竟还敬畏两人的地位,不敢当面直说而已。
  面对世态炎凉。叶行远也只有暗自叹息,让欧阳举人暂住家中,两人共谋一醉罢了。之后两人又议论了几次,得出一个结论,此次非战之罪也。
  毕竟当今还算是盛世,朝廷控制力强大,依旧是人心所向的。他们一干士绅想对抗官府。先天就有不足。
  又过了几日。半夜时分,叶行远正睡着。突然听到门户响动。然后有个影子蹿了进来,还带着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叶行远吓了一跳,急急掌灯看时,却见是欧阳紫玉面色苍白站在面前,手中利刃明晃晃的,身上还有血迹。
  “你这是作甚?”叶行远吃惊的问道,他对欧阳紫玉的脾气毫无把握。在这深更半夜,欧阳大小姐突然出现在这里,就算是叶行远智慧再高,也猜不出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紫玉白了他一眼,声音有气无力,“你怕什么?我这次是惹上麻烦了,不过也害不着你。你们这些凡人就是胆小!”
  声音倒是压低了些,或许是怕厢房里的欧阳举人听见,不过口气还是那么熟悉,让叶行远稍稍宽心。
  再仔细看了看,欧阳紫玉身上的血迹并非是自身受伤,大概是从别处沾来的,叶行远这才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蹙眉问道:“你是与人斗法,还是又去降妖除魔了?我与你说,最近风声紧迫,你爹都是焦头烂额,你还是不要去惹是生非了......”
  欧阳紫玉惹事的能力,叶行远可是亲眼验证过的,与狐狸精莫娘子堪称是不相上下。府城之行闹出诸多风波,叶行远就算自己肯负一半责任,但另外一半还是要算到她们两位头上。
  不过平时也就罢了,身为八品剑仙,又有个举人老爹,欧阳紫玉就算在府县地方惹出什么事来,也总有平息的办法。
  但现在情况不同,欧阳举人正处于与周知县斗法的关键时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