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志源被打的事,张雁声从未主动找过徐立晨。
以前在学校里时常会互相看到,但最近这两天,张雁声留心了,却反而看不到徐立晨了。
只有做操的时候看见了两回,其他的时候,他好像不像以前那样常在教室外面出现了。
张雁声没再去找他。
从张寰那里得到了肯定,她心里比较踏实。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算夫妻都有劳燕分飞的时候,何况只是上辈子的朋友。
她对他的情分和帮助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因为请了两个老师补课,导致她现在中午和放学都没有时间,在学校里从早到晚也是忙忙碌碌。
再见到徐立晨,已经是周六下午了。
电话响起来,张雁声接了:“喂?”
徐立晨的声音响起:“我在你们家大门外面。”
徐立晨嘴唇抿了抿,想着该用什么口吻说“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
张雁声却已经说:“知道了,在那儿等着。”
她摁了电话换了衣服,抓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正碰上张鹤翎往楼上走:“姐,你出去啊?”
“同学过来找我说点事。”最近的事情算是都比较顺利,张雁声心情比较轻松,按了按她的脑袋,“一会儿就回来。”
外面还挺冷,张雁声裹紧外套,穿过前面的庭院,开了小门。
外面停着一辆张雁声很熟悉的机车。说起来,骑机车这个事,是徐立晨带她入门的。
但等她满了十八岁,拿到了汽车驾照之后,她就抛弃了机车了。
机车支在地上,徐立晨靠着机车,一腿直一腿屈。他嘴里咬着烟,微微动动唇,透出一片白气。
配着棱角分明的俊脸和阴郁的眼神,比电视上很多小鲜肉偶像还强几分。但张雁声觉得他好傻逼。
她走过去问:“这么冷的天你骑机车,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徐立晨一僵,强行辩解说:“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去哪了,所以没叫司机……”
说得跟他爸他妈多关心他行踪似的。
实际上,他经常好几天看不见他们俩,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或者在哪儿。反之亦然,除非学校给他爸妈打电话请家长,否则他们也常常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那你不会叫个车吗?”张雁声灵魂质问,“你不会连叫车的软件都没有吧?你是不会用手机的老大爷吗?”
张雁声哼了一声。她还能不知道他?就讲究腔调、逼格!自恋狂!
徐立晨百口莫辩。
他是家里独生子,有一人独享的专门司机和车子,他自己还会骑机车,根本对叫车这种行为没有任何需求。
感觉自己在张雁声眼里便仿佛一个智障,糟心!
徐立晨被气得摸出了烟,却发现自己嘴里已经咬了一支。
他撩起眼皮,向张雁声递过去:“来支烟?”随即又讥讽:“算了,你这种好孩子,怎么可能会抽烟呢?”
他只是作势揶揄一下张雁声罢了,说着,就要收回手。
张雁声却接过了烟,搭在手上,另只手一拍,香烟旋转着弹跳起来,张嘴一口咬住。
稳稳地!
“走眼了!”徐立晨侧目,“老烟枪了!”
这个小技巧他会。这可不是抽烟能抽会的,这得练,反复练,练很久,还得足够灵巧敏捷才做得到。他有个哥们练两年了也咬不住。
徐立晨想给张雁声点烟,张燕生却夹着烟挥灭了打火机。
“要我说多少遍?别在我面前来这些。”她说。
徐立晨是真心不明白:“哪些啊?”
“抽烟,喝酒,骑机车,把妹,装酷……”张雁声历数了一下,“自己觉得特有型,特成熟?我跟你说,真正成熟的人看见,只会发笑。”
徐立晨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张雁声的毒舌。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攻击性很强,说话一点不客气,但奇妙的是,徐立成总是能从其中听出一种难言的熟稔和亲密。
他反唇相讥:“说这话的您,仿佛跟我不在一个年纪似的?您倒是说说,怎么才是真成熟?”
这个问题张雁声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大概就像这支烟。”她说着,举起手里那支烟。
“我能。”她把烟在机车的座椅上摁成了一团,“但我不。”
这话让徐立晨有些意外,他怔了怔,品味着其中的含义。
张雁声抬手把他嘴里咬着的烟夺了下来,也摁在了机车的座椅上。真皮座椅被燃烧的香烟烫出了一个洞。
徐立晨也不心疼,也不生气,抬抬眉毛:“嗬!真成熟!”
上辈子张雁声不开心的时候就拿烟头在自己手臂上烫伤痕。后来徐立晨发现了,不让她烫。
他把胳膊伸给她:“烫我。”
张雁声烫了一个。徐立晨哼都没哼地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