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机灵无比,盯着眼前青年的眼睛,视线倒是不曾挪移开。
百里干戈从袖中掏出一样物品,开口说道。
“这东西我留在身上也无用,送给你吧。”
“不过想要种出,怕是要耗费一番功夫。”
叶玄月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枚小小的桃核,看上去颇为讨人喜爱。
赤瞳捏在掌心之中,左捏捏右捏捏,就差直接上嘴去咬了,倒是有几分爱不释手,又觉得有些可惜。
“这是什么品种的桃子?我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百里干戈对赤瞳颇有几分耐心,他仔细解释道。
“这是一处神蟠树结出的果实。此树原本是至尊亲手栽种的,所以有所不同。不过后来遭逢大劫,只剩了几枚果实。这桃核是我特意留下的,果实当初为了救一个朋友,入药炼丹已经给用掉了。”
“我想或许有人能够重新种活那棵神蟠树,所以便将桃核留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此物,便赠送给你了。虽然外头的果肉已经被用去,但是毕竟此果神异,果核即便种植不出,也另有妙用。”
“若是能够雕刻成小玩意佩带,也是对身体有所裨益的。”
若不是看见眼前这化身成活泼少年的小猴子,他还想不起来他身上还有这样东西。
赤瞳抓在掌心把玩了好一会儿,却转过身转悠到叶玄月身旁,眼巴巴地看着玄月。
“玄月,你能不能种得活这神蟠树?”
赤瞳的眼神,显得充满渴望。
“我想尝尝看,这果子究竟是什么滋味。若是连品尝都品尝不到,岂不是太可惜了一点儿么?”
他说得可怜巴巴,叶玄月听着他的语气不禁失笑,点了点头,应诺下来。
“好。我帮你试试看。”
赤瞳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地把那枚桃核递给叶玄月,叶玄月收在掌心之中,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百里干戈,却说道。
“宁洛就拜托你了。”
百里干戈认真点头。他看向眼前的小女孩,宁洛转过声,看着叶玄月的语气依然带了些担心。
“玄月……姐姐?”
叶玄月却温柔说道。
“你不是想要知道澹台镰的下落么?”
宁洛这才慢吞吞地走到百里干戈身旁去,而百里干戈则是伸出手,拉住了这个小女孩,他的语气很客气,但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跟我走吧。”
……
等到叶玄月下了船,赤瞳挠了挠头,表情里头透出几分好奇来,他忍不住追问道。
“玄月,你说的澹台镰,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那个人是谁?”
叶玄月走在海岸旁。
“刚才那个人?他是百里干戈。”
这个名字说出,赤瞳的神情猛然一变,似是十分吃惊,他咬了咬唇,声音似是在呢喃着什么。
“居然是百里干戈?”
“我居然请百里干戈喝了酒么?不过玄月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有话要问他……已经问过了么?”
叶玄月嗯了一声。
“玄月你带着那只血鸦要去哪里?还有……还有冷莫燃呢?”
这少女揉了揉身旁少年的脸庞。
“你怎么这样多的问题?”
不过她虽然这样说,神情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她还是耐心地一桩桩地回答清楚。
“我带血鸦去一个地方寻药。他之前受了伤,如今还在闭关。我见到了小狐狸,他如今……很好,只是不记得我了。他成了妖神,放出了上古时候的古妖,那些古妖都要听他的号令。我见了他一面。”
赤瞳啊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趟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张大了嘴,还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挠了挠头,声音逐渐变得有些低沉下来。
“这样么。他……不记得玄月了啊。”
“我……要是见到他……”
“我还能……”
“还能跟他说上话么?”
赤瞳脑海里头,涌现的却都是当初同那只有些高冷的小狐狸斗嘴的日子,那只小狐狸高冷话少却又毒舌,可是却是最最黏玄月的一个。他比谁都在乎玄月,哪怕他已经这般在乎这少女了,可是他自己心里头明白,他比不过那只小狐狸。
赤瞳往前头走去,他眨了眨眼睛,心里头说不出来的酸涩,叶玄月却突然在他面前停下来。
这少女转过身,同他对视。那张清冷绝世的面庞,认真看着赤瞳,却说道。
“可以。”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牵着赤瞳继续往前走,这少年却心底一瞬间就安定下来,他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他相信。
……
再见到血鸦的时候,那只血鸦一脸踌躇像,它抬起头瞥了一眼叶玄月,似是有些轻微的吃惊。
“你当真把让那个人将宁洛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