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天气清朗。
简之舟前往租界的时候,听见了一道枪响声!其实简之舟原本没有打算理会这个人。在上海滩生存,谨小慎微才是不二法门。
他在这里待了几日之后,对于这里也算是有了几分认知,这个道理,他明白。
他侧过脸,正准备侧过头走,却突然一愣,看见街角似乎是出现了一队官兵,他们似乎是在寻人,闹得鸡飞狗跳。
他瞥了一眼倒在街角的那个人,又看了一眼不断逼近的官兵,终究还是狠狠握了拳头,飞快地跑上去,扶起了他。
简之舟他当时当真是急了,居然一下子就能把他拽起来。
他身高有一米八几,简之舟一下拽起他,这想来也是奇迹。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丧失神志,配合着简之舟往边上走了几步,简之舟扶起他这才发觉,他居然中了枪,伤在腹部,一片都是红的。
而简之舟深吸一口气,流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来,而他之所以如此震惊的原因,是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家伙的身份!
居然是他?
简之舟的神色猛然一变,他心头更是强烈颤动起来,感觉额头甚至有点点汗水向下滴落,简之舟觉得诧异到了极致——他完全不明白,怎么会是眼前的人,许青帝,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么?
正因为如此,所以简之舟才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深深地盯着许青帝的眼睛,吃惊到倒吸一口冷气。
他被打伤了?
不过眼下简之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又担心许青帝的身体遭受到更大的伤害,他犹豫片刻,随即咬紧牙关,立刻向前跑去。
简之舟害怕那血滴落下来,迫不得已脱了外衫捂在他伤口上,他听见他呻吟了一声,眼看那官兵越走越近,他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直接拽了他,拼命地往旁边的街道跑。
上海的街道分布于简之舟烂熟于心,架着他往外头跑,踉踉跄跄。
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他咬紧了牙,只凭借着一口气,一路把他拉扯进了一间小破宅子。
也算得上是许青帝的运气。
这屋子里头没有其他人,大概是人已经搬迁走了。
所以显得极为太平。
胡同里头的巷道,离那条街道很近,简之舟费尽力气将许青帝搬上自己的破木板床,低着头皱着眉头打量他的伤口。
他的那件破外衫上染得全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已经是近乎昏迷的状态。
若是官兵当真在寻他,无疑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邹承霖虽然讨厌官兵,但是他更加讨厌麻烦。
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人,枪伤是最难处理的,他根本做不了什么来帮助许青帝。
他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看着那人,他脸色苍白地吓人。
他低着头,咬着牙在那里看着他五分钟,终究还是不能够坐视他等死。
而且许多事业。
都要寄希望于眼前的这个男子。
念念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念念的踪影。
所以简之舟心中很快做出判断来!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打开了门,准备出去寻医生,这港口的大城市此时除了正规的大医院里头能够诊治枪伤,也有些似江湖郎中一类的存在,只要付钱,没有他们做不到的。眼前这人身份不俗,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走出门。
过了大概半刻钟之后,简之舟拖着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打开门,却愣在那里。
他的染满血的外衣扔在床上,那个人却已经不见了。那江湖郎中看着他,倒是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病人究竟在哪里?说好的十块大洋呢?”
他只愣愣站在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
那郎中看着他痴痴傻傻地样子,低声地骂了一声晦气,转身便走了。他走过去,攥紧了自己的外衣,看着上头的血。他以为他会心疼自己毁了的这一件还算得上洋气的外衫,但是,他却突然很想知道。
那个人去了哪里。
……
简之舟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念念,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担忧,而叶念听见他这般说,她神色却没有多余的变化,她挑了挑眉头,片刻之后,简之舟听见这少女说道。
“他那里,其实也是惊涛骇浪的,充满了各种争斗。不过他只要活着,你就不需要担心他,他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也是他跟张岭之,岭之哥哥所不同的地方。他是货真价实地从刀山火海之中爬出来的强者,他一定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所以你无需感觉到担忧,他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简之舟沉默片刻,然后他说道。
“他所处的环境,当真很惊涛骇浪么?”
这少女同样抬眸,她抬起头看向简之舟,然后用极为轻快的语气同语调反问。